“这阵法本来是用筛筛选继承者的。”老人指向地面符文，“它会记录受试者的反应方式。强硬者死，狡诈者断，唯独懂得‘顺势而为’的人，才能触动核心。”
林风听得一头雾水：“所以我现在是在答题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虚远点头，“而且你答对了第一题。”
话音刚落，地面符文突然亮了一瞬，紧接着，冰墙上一幅新的图谱缓缓浮现——双掌交错，十指如钩，像是在空中抓取什么无形之物。
“这是《天山折梅手》第一式。”虚远说，“学会它，你就能控制生死符的生成与解除。但现在，你还得先挺过去。”
林风眯眼：“意思是……还没完？”
“当然没完。”老人看了他一眼，“你以为逍遥派的传承是大白菜？”
话刚说完，林风左臂猛然一抽。
那股寒意又回来了，而且比刚才更狠。皮肤下的黑气翻滚起来，像活物般扭动，竟在皮表浮现出一个极小的符形印记，只有指甲盖那么大，却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压迫感。
他闷哼一声，膝盖微微弯了半寸，立刻又挺直。
“别硬撑。”虚远提醒，“生死符不是毒，也不是武功，它是‘信息’。它在教你，也在改你。扛不住，就废；扛住了，就成了。”
林风没说话，只是把剑握得更紧了些。
剑柄上的冰花还在，花瓣边缘已经开始融化，滴下的水珠刚落到地面就结成了新的霜。
他忽然想到什么，低声问：“你说它在教我？怎么教？”
“用痛。”虚远平静地说，“用冷。用你身体的每一次反抗和适应。等你能读懂它的节奏，自然就会用了。”
林风咧了咧嘴：“听起来像个脾气很差的师父。”
“它本来就是。”老人顿了顿，“我当年花了七天七夜才熬过第一关，你这才多久？”
“不到一炷香。”林风活动了下手腕，发现麻木感减轻了些，“看来我天赋不错。”
“也可能是你蠢。”虚远淡淡道，“不怕死的人，往往活得久一点。”
林风笑出声，笑声在冰窖里撞出回音。
可就在笑声未落时，他左臂的符印突然一闪，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，像是被人整个砍下来又接回去。他踉跄了一下，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。
虚远没有上前扶他，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几秒后，林风重新站稳，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。他抬起右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左臂上的符印。
冰凉，但不再刺痛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说，“它不是要打败我，是要我跟它一起走。”
虚远点了点头：“你现在才算真正看见了门。”
林风深吸一口气，正要说什么，忽然发现剑尖的冰花开始变化。花瓣层层展开，内部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蓝纹，和地上符文的样式一模一样。
他盯着那纹路，忽然觉得脑子里多了点什么——不是记忆，也不是知识，而是一种“感觉”，就像小时候第一次摸到剑柄时那种莫名的熟悉。
虚远看着他，眼神复杂：“看来，它也开始接受你了。”
林风没回应，只是缓缓举起剑，剑尖对准空中某一点。
然后，他轻轻一抖手腕。
一道细微的银线自剑锋掠出，划破空气，在半空中停留了刹那，才缓缓消散。
和老者当初划出的那一道，如出一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