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头看了看天。
东方已经泛白，星辰隐退，山风转凉。祭坛四周的石柱静静立着，断裂的茬口朝天，像一群跪拜到一半就僵住的人。
但他不在乎天亮不亮了。
他已经拿到了钥匙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，把那块铁片包好，塞进贴身衣袋。这东西虽糙，却是他第一个自己搭出来的“阵眼”，留着，以后说不定能当个纪念。
然后他站起身，把剑重新插回鞘中，拍了拍裤子上的灰。
刚要走，又停下。
他蹲下身，用剑尖在平台边缘刻了个记号——一道歪歪扭扭的波纹线，七拐八折，跟昨晚画的一样。
“以后有人来，要是看得懂，就算缘分。”他嘟囔了一句，“看不懂，就当狗爪印吧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走向祭坛深处。
那些石柱后面还有一片塌陷的区域，隐约能看到半截阶梯通往地下，入口被碎石半掩着，看不清里面多深。
他没急着进去，站在洞口外看了会儿。
里面黑，但不闷。有风吹来，带着一股陈年木头和石头的味道，像是老屋的地窖。
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火折子，吹亮了，往里一扔。
火光落地，没灭，还在烧。
说明通风没问题。
他点点头，正要迈步，忽然觉得袖子里一沉。
系统提示来了。
【检测到高维空间波动残留，疑似“道之隙”原始痕迹】
【触发隐藏任务：穿虚者之路】
【任务目标：在无辅助条件下完成三次稳定意念穿虚】
【奖励：解锁“空间技法融合”权限】
林风愣了下，随即笑出声。
“终于肯给点正经好处了？”
他把火折子重新别回腰带，活动了下手腕，低声说：“行啊，那就看看是你系统牛，还是我脑子灵。”
他一脚踩进洞口，碎石滚落，发出几声脆响。
阶梯向下延伸，光线迅速变暗，但他脚步没停。
走了大概十几级，墙壁上出现了一些刻画。不是文字，也不是图腾，而是一些交错的线条，有些像星轨，有些像剑路，还有一些……看着特别眼熟。
他停下，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道。
凹槽很深，边缘光滑，像是被人反复描过很多遍。
他忽然意识到——
这和他在生死幻境里破解的机关纹路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而且不止一处。
这些线条分布在不同高度，不同角度，像是某种记录，又像是教学。
“有人在这儿练过。”他喃喃道，“还不止一次。”
他继续往下走。
越往下，空气越静，连风都小了。但那种“滞涩感”却越来越明显，像是走进了一个装满浆糊的屋子，举手投足都有阻力。
他放慢脚步，每一步都试探着落。
突然，右脚踩空半寸。
不是台阶断了，而是地面往下陷了一点，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。
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。
他猛地抬头。
一道石门正在缓缓落下，速度不快，但已经挡住了回头的路。
他没慌，也没冲。
只是站在原地，抬起右手，对着那道即将合拢的缝隙，轻轻一引。
剑未出鞘。
可在那一瞬，他感觉到体内某根看不见的线绷紧了。
“去。”
下一刻，剑尖前方半尺，一道银线凭空浮现，短暂闪烁，随即消失。
而那道石门，也在距离地面还有三寸时，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