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头顶通风口“哗啦”一声,掉下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,正好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。铁板边缘卷曲,明显是被内部机构强行顶出来的。
林风眼神一凝。
坏了。
这机关,好像察觉到什么了。
他迅速收回手,退到岩柱最内侧,剑横胸前,全身肌肉绷紧。果然,不到十息,四周墙面接连弹出六组弩机,箭头对准通道中央,呈交叉火力网。
但这一次,箭没射。
它们就那么悬着,箭镞微微颤动,像是在等待指令。
林风没动。
他知道,真正的杀招还没来。
这种机关不会无故暴露底牌,除非——它确定猎物已经无处可逃。
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小刀。
刀柄又开始颤,但节奏变了。不再是规整的十二下,而是忽快忽慢,像是机器出了故障。
“超载了?”他喃喃。
就在这时,怀里的铁盒突然“嗡”地一响,盖子自动弹开了一条缝。
黄纸依旧安静,可那张纸的折角,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墨点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,像一滴血渗进宣纸。
林风盯着那点,心跳慢了半拍。
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有人,或者什么东西,在试图通过这个盒子传递信息。
而且,对方正在靠近。
他缓缓合上盒盖,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。
刚才那一跃、一挡、一滚,动作干净利落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右肩被梅花针擦过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麻。不是毒,是经络被震伤了,影响出剑速度。
不能再拖。
他必须在下一波攻击前,搞清楚这机关的运作逻辑。
他闭上眼,回想从入口到现在每一步的细节:塌陷的砖、弹出的铁刺、暗器的发射角度、齿轮的节奏、岩柱上的云纹、铁盒的异动……
忽然,他睁眼。
有个细节不对。
之前那道横贯通道的剑痕——是谁留下的?
他记得很清楚,那道痕边缘平整,深度一致,绝非偶然形成。而更关键的是,它正好位于第一波地面塌陷的边界线上。
换句话说,有人曾经在这里试过机关,并且用剑划地为记,标记了安全区。
是谁?
厉寒?不可能,那人已经被生死符镇压在门外。
守门人?那张纸条明明说“你进来了”,说明对方知道他已经入内,可为何不现身?
还是说……
这遗迹里,还有别人?
他正想着,脚下的震动忽然停止。
所有弩机缓缓缩回墙内,铁刺沉入地下,通道恢复平静,仿佛刚才的杀机从未存在。
只有那盏暗红石灯,依旧安静燃烧,映得人影摇晃。
林风站在原地,没有放松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
这是中场休息。
他慢慢抬起左手,摸了摸肩头的伤口。
血没流多少,可手指触到皮肤时,明显感觉到一层薄汗黏在上面,冰凉的,带着点咸味。
他舔了下嘴唇。
味道不对。
不是自己的汗。
这通道里的空气,正在变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