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寒闭嘴了。
他盯着那扇石门，眼神复杂得像是看着初恋又像看着仇人。
林风忽然明白了。
“你根本不在乎什么十六剑，你想要的是解药。”他缓缓道，“你身上的‘归息锁’需要遗迹里的东西压制，对不对？你不是来夺宝，你是来救命的。”
厉寒猛地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惊怒。
“闭嘴！”他嘶吼，“你懂什么？你以为逍遥派是什么？慈悲为怀的名门正派？错了！那是吃人的地方！他们把天赋最好的弟子关在玉阁十年，不许见光，不许说话，就为了让他们写出更完美的剑谱！我师姐写到第十三式时，眼睛瞎了；大师兄写到第十五式，脑子炸了！最后只剩一个名字——‘十六剑’，没人知道它是什么，但所有人都怕它！”
他喘着粗气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皮肤下的黑线越爬越快。
林风静静听着，没打断。
他知道，有些真相，只有将死之人才愿意说。
“所以我偷了《化尘诀》。”厉寒声音低了下来，“我想活下去。可他们宁可毁掉一个天才，也不愿放一条活路。现在……现在我终于等到你了。”
他看向林风，目光灼热：“你破了幻境，你能进遗迹。只要你进去，触发机关，封印就会动摇。到时候，我不需要打败你，不需要抢你的机缘——我只要沾一点你激活的气息，就能解开‘归息锁’，重获自由。”
林风沉默片刻，忽然笑了。
“所以你现在不杀我，是在等我替你开门？”
“聪明。”厉寒点头，“而且你已经激活了‘归鞘共鸣’，进度十四点三。再往前一步，门就会自己开。”
林风低头看了眼手中长剑。
剑身上的划痕还在微微发烫，青光隐现，像是回应着什么。
他抬起头，盯着厉寒：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万一我进去之后，直接毁了你说的那个‘解药’呢？”
厉寒脸色骤变。
“你不会。”他咬牙，“你会练十六剑。每个人都想练。那是剑客的宿命——明知会死，也要看一眼巅峰。”
林风没否认。
他只是把剑收回身侧，剑尖轻点地面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你说我傻。”他语气平静，“可你更傻。你等了三十年，就为了靠别人活命？你被逐出门墙，却还把自己当逍遥弟子？你连剑都握不住了，还在谈什么剑道？”
厉寒呼吸一滞。
“我不是……不是为了剑道。”他声音颤抖，“我是为了活着！哪怕变成鬼，我也要活着！”
“那你早就是鬼了。”林风淡淡道，“一个躲在影子里三十年的废物，算什么人？”
厉寒猛然抬头，眼中凶光爆闪。
他想扑上来，可身体刚动，胸口就传来一声闷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。他整个人僵住，嘴角溢出黑血，皮肤下的黑线疯狂扭动，仿佛要破皮而出。
林风后退半步，剑横身前。
他知道，这具身体撑不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厉寒跪倒在地，双手撑地，指甲抠进石头缝里，“你不能……就这样走……”
林风看着他，没说话。
系统提示再次浮现：【目标生命体征急剧下降，融合点数即将释放，是否准备接收？】
他没急着确认。
而是蹲下身，离厉寒的脸只有两尺远。
“最后问你一次。”他说，“门后面，到底有什么？”
厉寒嘴角抽搐，像是想笑，又像是痛极。
“你……进去就知道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他突然张嘴，喷出一口黑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