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人依旧沉默。
但他抬起剑的动作变了。不再是简单的指向，而是将剑尖缓缓插入地面。那一瞬，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时间没停，可空气凝滞了。
紧接着，咔——
身后虚空裂开一道口子。
不是上次那种模糊的裂缝，这次是彻底撕开，边缘整齐得如同激光切割。透过那道口子，能看到一片灰蓝色的世界：巨大的齿轮咬合转动，金属管道纵横交错，无数光束在空中交织成网，像是某种庞大机器的核心区域。
林风呼吸一滞。
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景象，也不是什么秘境洞天。那是工业造物，而且是远超当前时代的工业文明。钢铁丛林里没有声音，可他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秩序感扑面而来——那种一切都被计算、被控制、被安排妥当的窒息感。
“你们……把剑道做成生产线了？”他低声说。
黑袍人终于开口，声音依旧平直：“规则即是秩序。你的情感、你的犹豫、你的选择，都是误差。”
“哦。”林风点头，“所以我这种野路子，属于系统bug？”
“你是异常数据。”黑袍人抬眼，“必须清除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拔剑而出。
这一次，剑没动，身后那片机械世界却亮了起来。一道光束自虚空中射出，精准落在他剑身上，瞬间激活了所有符文纹路。整把剑开始发出低频共振，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数字投影——林风甚至看清了一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：00:03:17。
他没等对方出手。
双剑出鞘，交叉于身前。体内所有融合过的功法同时运转：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催动杀意，谢晓峰的无剑之意收敛锋芒，杨过的玄铁重剑势蓄力于背，张三丰的太极圆转调和阴阳。四种截然不同的武学在他经脉中碰撞、交融，最终汇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。
系统界面忽然弹出一条新提示：
【是否启动“剑意重构”？】
【风险：可能导致经脉重塑、意识紊乱】
【确认\/取消】
林风盯着那行字，笑了。
“老子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，还怕重构？”
他手指一划，点了“确认”。
刹那间，全身骨骼咯咯作响，像是被人拆开又重组。血液加速奔流，体温骤升，皮肤表面浮现出十七道若隐若现的剑痕，与当年达摩洞中所见完全一致。头顶上方，金色罡气凝聚成一道虚幻剑影，十七种剑意轨迹轮转不息。
黑袍人瞳孔第一次有了波动。
林风缓缓抬头，双目如炬：“你说我是误差？可你们忘了——”
他双手猛然张开，剑影随之暴涨，金光刺破灰暗空间。
“——真正的武道，从来不在程序里。”
对面，机械世界的光束开始加速汇聚，倒计时跳到了00:02:49。
黑袍人握紧剑柄，指节发白。
林风踏前一步，脚下裂纹再次延伸。
两人之间，空气开始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