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感觉到体内剑意在躁动。
不是恐惧，是共鸣。
十四剑的气息，竟和眼前这人有种说不出的契合，仿佛本就同源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用太极剑意压下那股冲动。
不能乱。
现在还不是硬碰的时候。
他缓缓抬头，看着对方的眼睛：“你来找我，是为了她？”他指了指地上的圣女。
那人摇头：“我来找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身上，有我的剑气。”
林风一怔。
“不止是你。”那人继续说，“你出剑的方式，呼吸的节奏，甚至站姿……都像极了年轻时的我。”
林风冷笑：“所以你就认定我是你儿子？”
那人没否认。
也没承认。
只是说：“谢家令牌不会认错人。”
林风沉默。
手慢慢收紧。
“你母亲死前，托人把半块令牌交给慕容秋荻。”那人望着远处的火光，“她说，若有一日这孩子活着走出达摩洞，就让他拿着它来找我。”
林风心头一震。
“她还说……”那人顿了顿，“不管你姓什么，流着什么血，只要你能走到这一步，就值得见我一面。”
林风咬紧牙关。
脑子里一片乱。
他想发火，想骂人，想拔剑砍过去。
可他又觉得……有点想笑。
笑这二十年活得像个笑话。
笑那些拼命挣扎的日子，原来早有人写好了结局。
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令牌。
还在发烫。
“所以你现在来了。”他说，“就为了说这些？”
“也是为了看看。”那人终于往前走了一步，“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。”
林风抬眼：“哪一步？”
“无剑之前，最后一关。”
两人之间，风忽然停了。
火焰不再摇曳，连远处的喊杀声也像是被隔开了。
林风握剑的手微微一颤。
他没再问。
只是慢慢将剑从背后抽出来一寸。
黑鞘长剑，刃未出，寒意已至。
那人看着他，眼神没变。
“你不怕？”林风问。
“怕什么？”
“怕我真的一剑杀了你？”
那人轻叹：“如果你真想杀我，刚才就不会护着她逃出来。”
林风没说话。
火光映在两人脸上，忽明忽暗。
他忽然觉得累。
不是身体，是心。
可就在他松劲的一瞬，体内剑意猛然一跳。
十四剑自动流转，顺着经脉冲向右臂。
他猛地抬手，剑尖指向对方咽喉。
动作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。
那人没动。
甚至连眼皮都没眨。
剑尖停在他喉前三寸，微微颤着。
林风喘着气，额角青筋跳动。
“我不想杀你。”他声音发抖，“但我得知道……我到底是谁。”
那人静静看着他，良久，才缓缓抬起手。
不是拔剑。
而是解下腰间的另一块令牌，轻轻放在地上。
“另一半。”他说，“你若信我，就拿去。”
林风盯着那块铜牌。
火光下，两道剑纹正在缓缓靠近，仿佛要合二为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