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舍剑？舍命？还是舍掉那股非要赢的执念？
千钧一发之际，他松手。
剑归鞘，人跪地，背脊挺直，迎向那从天而降的巨力。
轰——！
整座石室炸开。尘土冲天，碎石横飞。林风趴在地上，耳朵嗡鸣，五脏六腑像是被碾过一遍。他想抬头，脖子僵硬得动不了。
过了不知多久，烟尘渐散。
他撑着手肘想爬起，却发现黑鱼皮鞘不在身边。抬头一看，那把鞘正浮在半空，龙纹泛着浓郁紫光，像是吸饱了什么。
识海中，系统提示浮现：【三重考验通过，奖励“独孤九剑”前三式剑意雏形——破剑式、破刀式、破掌式。需击败剑魔残念方可具现。】
话音刚落，废墟深处传来一声剑鸣。
低沉，却不容忽视。
瓦砾堆里，一道灰袍身影缓缓站起。身形模糊，面容看不清，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，像是两簇幽火。他手中无剑，可林风知道，那才是最可怕的对手。
残影不动，只盯着他。
林风咳出一口血，慢慢伸手，握住掉落一旁的黑鱼皮鞘。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。
他拄剑站起，肩膀还在抖，声音却稳了下来：“你埋了软剑，是因为它太利……那我若拿着这把鞘走下去，会不会也变成下一个你？”
残影依旧沉默。
林风没等回答，只是缓缓抬起了剑。
剑未出鞘，势已成。
残影抬起手，指向他。
林风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降临，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逼他后退。
他没动。
剑尖微微颤动，映出对面那道身影的轮廓。
然后，那轮廓忽然扭曲了一下，像是风吹过的烛火。
林风瞳孔一缩。
因为他看清了——那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影子。
那是无数人的脸，在灰袍之下层层叠叠地闪现，有燕十三的冷峻，有谢晓峰的疲惫，有杨过的桀骜，还有他自己，在鬼见愁火海中跪地喘息的模样。
那些脸一张张裂开，又拼合，最终归于一片虚无。
林风的手开始发抖。
不是因为怕，是因为明白了什么。
这试炼从来不是为了选继承者。
是为了筛掉那些以为自己能掌控剑的人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把剑横在胸前，左手按在鞘身，右手搭在剑柄。
不再追问，也不再犹豫。
剑魔残念抬起手，掌心朝上，做出一个邀请的姿态。
林风迈出一步。
地面裂开一道细缝，顺着他的脚步延伸向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