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现在的问题是——”林风看向她,“你是想替你娘查当年的事,还是单纯想找个人打架?”
上官燕瞪他一眼:“你哪只眼睛看我想打架?”
“两只。”林风耸肩,“你从刚才开始就没放下凤血剑,指节都发白了。再说了,你那一身寒毒还没清干净,走两步路肺里都在冒凉气,真到了武当,怕是你还没见着敌人,先把自己咳死了。”
“那你呢?”她反问,“你头发都白了,是不是也该退休养老了?”
“我已经退了。”林风理了理额前白发,“十年前我就该死了。现在每活一天,都是赚的。”
“少来这套悲情戏。”上官燕嗤笑,“你要真不怕死,就不会在这儿磨叽半天还不动身。”
林风没接话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寒玉,忽然道:“你知道张三丰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吗?”
“内功深厚?心境超然?”上官燕随口答。
“因为他从不逞英雄。”林风淡淡道,“该躲就躲,该退就退,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。但他一旦出手,一定是万不得已。”
他抬头看向远方:“这封信,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主动向外求援。不是为了他自己,是为了武当,为了那个他守了一辈子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你决定去了?”圣女问。
“我没说去。”林风摇头,“我说的是——不能不去。”
“可你现在根本没法长途赶路。”圣女盯着他,“强行运功,轻则经脉撕裂,重则五脏移位。你以为这次是烧头发就能扛过去的?下次可能是整条手臂废掉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上官燕急了,“等他们把武当拆了再来收拾残局?”
“我们可以先做准备。”林风坐了下来,盘膝而坐,“我现在走不了,不代表三天后也走不了。你们也一样。”
他看了眼上官燕:“你得先把寒毒压住。”
又转向圣女:“你也需要恢复元气。”
“至于我嘛……”他拍了拍腰间的龙鳞重剑,“先把这身力气攒回来,顺便试试新境界能不能不用烧命也能放狠招。”
“你就吹吧。”上官燕撇嘴,“上次还说什么‘站着就是威慑’,结果三具尸体刚动,你就秒了它们。”
“那叫效率。”林风一本正经,“我不是不想装高人,问题是敌人不配合演出。”
圣女终于忍不住笑了下:“你这张嘴,比你的剑还利。”
“嘴要是不利,早被人砍八百回了。”林风咧嘴,“活着的人,哪个不是一边疼一边笑出来的?”
夜色渐深,营地燃起一盏油灯。
林风仍坐在断碑前,双手覆在寒玉之上,闭目调息。真气在体内缓慢循环,火与寒交替流转,如同呼吸。
上官燕靠在一旁休整,时不时看他一眼。
“喂。”她忽然开口。
“嗯?”
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。”她顿了顿,“真找到了我妈当年留下的线索,你会帮我吗?”
林风睁开一只眼:“你现在才问这个?”
“以前你总说自己只想活命。”她说,“不想卷进别人的恩怨。”
“我现在也是。”林风重新闭眼,“但我发现,有些事你不卷进去,它也会自己找上门。”
他停顿片刻,声音低了些:“而且,你要是真出了事,谁陪我斗嘴?”
上官燕愣了愣,随即扭过头去:“贫嘴。”
远处,风沙渐歇。
林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寒玉表面,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。
玉牌微光一闪,映在他苍白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