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，这一式打完了尸群，可圣火之力还在体内翻腾，像野马脱缰。若不导出去，下一刻烧毁的就是他自己。
他缓缓抬起右手，指向远处战场中央残留的战鼓台。那里，主帅早已伏诛，但鼓还在响，低沉缓慢，像是某种召唤的余音。
“那鼓……有问题。”他说。
圣女撑着地面爬起来，一手按住上官燕的肩膀：“别去。他现在不能分心。”
“可他还站着！”上官燕甩开她的手，“你以为我看不出来？他快撑不住了！”
“所以他才不能停。”圣女声音很轻，却异常坚定，“你看他的眼睛——他已经不是人在用剑了，是剑在借他说话。”
林风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。他只知道，体内的火必须有个去处。
他迈步向前，每走一步，脚下沙地就燃起一圈紫焰。左臂的碳化痕迹继续蔓延，已到肩头。肋骨处传来断裂声，像是有东西在体内移位。
他走到战鼓台前，伸手抓住那面白骨骷髅旗。
旗杆冰冷，却在他掌心融化，变成铁汁滴落。
他将圣火令抽出半截，插进鼓面。
“嗡——”
鼓声戛然而止。
紧接着，鼓皮炸开，一团幽蓝魂火窜出，扭动如蛇。那是操控尸兵的残魂，藏在鼓中不肯散去。
林风张口，吐出一道紫焰。
魂火哀鸣一声，瞬间湮灭。
他松手，鼓台坍塌，化为焦灰。
然后他转身，一步步走回原地。步伐不稳，却坚决。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脚印，像一串通往尽头的灯。
上官燕迎上去，想扶他，却被一股热浪逼退。
“别碰我。”他说，“我现在……碰谁，谁就着。”
圣女站定，抬头望着他：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林风停下，望向远方的地平线。太阳刚升起来，照在焦土上，映出长长的影子。
“哪儿也不去。”他说，“我就在这儿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猛然单膝跪地，右手撑住地面。紫焰从七窍溢出，鼻腔、耳道、嘴角，全都冒着细烟。白发被热风吹得狂舞，左眼的火焰几乎要溢出来。
可他还是抬起头，看向天空。
“你说……剑破乾坤。”他像是在问谁，又像是自言自语，“那破完之后呢？”
没人回答。
风卷着灰烬掠过战场，几片焦叶打着旋，落在他脚边。
他抬起右手，指尖轻轻一勾，龙鳞重剑从远处飞来，稳稳落入掌心。
剑身微颤，发出低鸣。
他握紧了。
然后，缓缓站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