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也笑了,笑完,弯腰将黑剑横放在膝上,盘腿坐下。他没运功,也没凝神,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。
云飘过,不急;风拂面,不躁;溪水绕石,自然成曲。
他忽然想到系统提示里蹦出来的那两个字——《道德经》。
以前总觉得是老头子讲的大道理,听不懂也懒得听。
现在却懂了。
“上善若水……”他低声念了一句,又摇头,“不对,不是像水,是本来就是水。”
剑也一样。
不该是砍人的利器,也不该是护道的法器。
它该是风,是雨,是日出时洒在屋檐上的第一缕光——无形,却无处不在。
他闭上眼,以剑目观天地。
这一次,不再拆招,不再寻破绽,只是看。
看山如何立,看水如何流,看人如何行走坐卧。
心静了。
就在这一瞬,识海深处传来一声轻响,像是锁扣打开。一股新的感知蔓延开来,不是力量暴涨,也不是招式顿悟,而是一种“知道”——他知道未来会有多少人练剑,多少人放下剑,多少人因剑而活,因剑而死。
他也知道,自己不能再只做一个剑客了。
他得做个种树的人。
让后来者,能在阴凉下练剑,不必再淋雨,不必再拼命。
他睁开眼,看向张三丰:“我想试试。”
老道点头:“试什么?”
“试一试,把十七剑变成千人会的剑法。”林风说着,伸手抚过黑剑表面,“不藏秘,不设关,谁来都能学,学了也不必非得打赢谁。”
张三丰盯着他看了许久,忽然转身,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圈。
“那就从这儿开始。”
林风没动,就坐在圈里,双手平放膝上,黑剑横于两掌之间。
他不再想着融合点数,不再惦记系统任务,也不再去想过去那些仇、那些伤。
他只想一件事——
怎么让明天的孩子,提起剑时,眼里没有恨。
天光渐亮,山脚石阶上多了些露水。
一只蜘蛛在石缝间拉丝,来回穿梭,织出一张不规则的网。
林风看着那根细线,忽然伸出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。
丝线颤了颤,却没有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