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咬牙，嘴角渗出血丝。
但他没停下。
反而将黑剑插进地面，双手按在剑柄上，低声说：“你说得对……我确实欠你一场真正的杀戮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主动解开了对夺命十七剑的最后一道封印。
识海深处，那柄由无数断裂剑刃拼接而成的漆黑巨剑缓缓浮现，剑身扭曲，边缘翻卷，带着吞噬一切的凶性。
可这一次，他没有抗拒。
他迎着那股毁灭之意冲了进去。
“你要杀？好啊。”他在心里冷笑，“那就一起杀个痛快。”
体外，天地为之变色。
风停了，鸟不叫了，连远处溪流的声音都消失了。整个世界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。
然后——
林风双掌猛然拍地。
一道透明的螺旋剑罡自掌心炸开，直冲天际。那不是攻击，也不是防御，而是一种宣告。
剑意共鸣。
时空静止。
下一瞬，无数道剑光从他体内喷薄而出，如同银河倒灌，又似星河倾泻。每一缕光芒都带着不同的气息——有的沉重如山，有的轻盈如羽，有的圆融如环，有的决绝如斩。
十七名忍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，就被剑光吞没。
他们手中的磁石在接触到第一缕光芒的瞬间就碎成了粉末，紧接着是身体，像是被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同时切割，层层剥解，最终化作一阵灰雾，随风飘散。
祭坛崩塌，符文熄灭，山巅重归寂静。
唯有那道光柱仍悬于天地之间，源头正是林风头顶悬浮的黑剑。十七道剑痕逐一亮起，最后融为一束通透晶莹的光，连接着他与苍穹。
他的身体离地半寸，衣袍无风自动，双目微闭，呼吸若有若无。
张三丰站在原地，枯枝垂地，目光深远。
谢晓峰缓缓将木剑背回身后，一句话没说。
上官燕望着那柄悬浮的剑，手指无意识抚过凤血剑的剑脊，眼中映着残留的光晕。
司马长风仰头看着消散的灰雾，喃喃道：“结束了？”
就在这时，林风睫毛轻轻一颤。
他睁开眼，瞳孔深处闪过一道漆黑剑影。
黑剑缓缓落回他手中，剑身滚烫，最底下那一道痕迹仍在微微发亮，像是刚刚吃饱的蛇，安静地盘踞在剑脊上。
他低头看了看剑，又抬头望向紫禁城方向。
那里，钟声彻底沉寂。
可他知道，事情没完。
因为刚才那一击，虽然清除了敌人，但也让某种更深的东西苏醒了。
就在剑光爆发的刹那，他听见了一个新的声音。
不是来自剑中。
而是来自他自己心底。
那个声音说：“该去找他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