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。”林风说，“夜路好走，星月照路，不至于迷方向。”
“你不怕雪崩？”
“怕。”林风笑了笑，“但更怕等明天太阳出来，这股劲就散了。”
上官燕拔出凤血剑，甩了甩剑身上的石屑：“那你最好别掉队。”
三人并肩朝峡谷出口走去。脚下的石阶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，不再黏脚，也不再硌人。俞莲舟带人清理过的废墟静静躺在身后，守器堂的牌子还没立起来，但至少不会再有人拿机关去害人。
快到出口时，林风忽然停下。
他抬头望天。
漆黑的夜空中，一道极细的银线横贯天际，像是有人用剑尖划破了苍穹。那不是星星，也不是流星，而是一道残留的轨迹——真武剑飞走时留下的印记。
它还在。
而且越来越清晰。
司马长风也看到了，仰头啧了一声：“这剑还挺敬业，指完路还不消散。”
“不是它不小。”上官燕低声说，“是有人不愿让它消。”
林风没接话。他知道她在说张三丰。那位老道人没拦他们，也没送行，只是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，仿佛一切早已注定。可正因如此，才显得这一指格外沉重。
他握紧了剑柄。
体内十四剑意与太极流转的节奏逐渐合拍，不再是互相压制，而是开始交融。就像两条原本逆向奔涌的河，终于找到了交汇的缺口。
系统悄然弹出新提示：【检测到剑意融合趋势，开启“夺命十五剑”预演模块，需持续输入真气维持推演进程】。
他没急着回应，只将一口真气缓缓注入经脉。刹那间，指尖发麻，手臂微颤，脑海中闪过无数残招——有燕十三的狠厉，有谢晓峰的收敛，有杨过的狂放，也有张三丰的圆融。
可这些都不是他的。
他要的，不是复刻，而是破局。
“走吧。”他 fally 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像刀切豆腐一样斩开了风声。
三人踏出峡谷最后一级台阶。
北风迎面扑来，卷着细碎的雪粒砸在脸上，生疼。远处山脉轮廓隐现，如同巨兽伏卧，静待猎物踏入领地。
林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武当的方向。
灯火稀疏，山门依旧，但已经不是非守不可的地方了。
他转回头，迈步向前。
上官燕跟上，脚步轻快却不浮躁。她手腕一翻，凤血剑在掌心转了个圈，剑尖朝前，像是随时准备刺破黑暗。
司马长风落在最后，扛刀的手没换过姿势，但眼神变了。不再是那种孤狼似的警惕，而是多了点“总算有事做”的轻松。
“喂。”他忽然喊住前面两人，“要是路上饿了，我这儿还有半块臭豆腐，谁要？”
没人理他。
他嘿嘿一笑，加快脚步追上去。
夜色浓重，三人身影渐行渐远，最终融入北风与山影之间。
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高空，那道银线依然横亘天际，笔直如尺，指向昆仑绝顶。
风刮得更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