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深吸一口气，体内十四剑真气开始流转。经脉还在隐隐作痛，十五剑的余威像潮水般来回冲刷，但他顾不上了。他抬起剑，指向空中那七点红芒。
“你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，偏偏有人要说。”他声音不高，却穿透了雾气，“现在人被打断了，那就换我来问——莫声谷，当年到底死没死？”
没人回答。
只有刀风更急。
七道刀光同时压下，如同北斗倒悬，杀意凝成一线，直扑岩台上的身影。
林风举剑迎上，脚下站定，膝盖微屈，剑尖微微上扬。他知道这一波扛过去，后面还有第二波、第三波。这种阵，讲究的就是车轮碾压，耗到你真气枯竭，精神崩溃。
可他不在乎。
他在乎的是袖子里那片残纸，是地上那个快断气的老头，是三十年前那一场没人提、没人信、却被刻在石头上的死斗。
剑气再度炸开，照亮了整段峡谷。
就在光芒最盛的一瞬，上官燕忽然瞥见岩壁高处，有一行极小的刻字，几乎被苔藓盖住。她眯眼辨认，心头猛地一跳。
那是两个字：**莫罪**。
不是“莫声谷到此”，也不是“武当弟子留迹”，而是“莫罪”。
仿佛在说——那人无罪。
她张了张嘴，正要开口，忽觉脚边一凉。
老头的手不知何时抬了起来，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她的裤脚，力气大得不像将死之人。他的嘴动了动，没声音，可上官燕看清了唇形。
三个字：**别信碑**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远处传来一声闷响，像是巨石滚落山谷。紧接着，地面轻轻一震。
林风跃回她身边，喘着气：“第一波过去了，但他们没退。”
“他们在等。”上官燕盯着那行小字，“等我们往深处走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等个够。”林风抹了把脸上的汗，“反正我不赶时间。”
他转头看向昏迷的老者，皱眉：“这人怎么办？”
“带不走。”上官燕摇头，“他中的毒会引动埋伏，只要移动超过十步，整个峡谷都会塌。”
林风沉默片刻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，倒出一粒褐色药丸，塞进老人嘴里。
“江湖行走，总得留点后手。”他说，“这是我找欧阳明日要的‘吊命丸’，能撑六个时辰。”
上官燕看了他一眼：“你还真认识他？”
“不仅认识，还欠他三顿饭。”林风笑了笑，“上次赌输了，答应请他吃海鲜大餐，结果溜了。”
上官燕没笑，只是把凤血剑插回鞘中，缓步走向岩壁那行小字。她伸手擦去苔藓，指尖触到刻痕底部时，忽然一顿。
那里有个极小的凹槽，形状像枚铜钱。
她回头看向老人掉落的布袋，掏出那枚半截铜牌，比了比大小，正好吻合。
“这东西……”她刚开口，脚下猛地一空。
整块地面突然下沉三寸，四周岩壁发出低沉的摩擦声，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发了。
林风一把拽住她手腕：“退！”
两人急速后撤，身后原本平静的石壁轰然裂开，七道刀影再次浮现，比之前更加凝实，刀气交织成网，封锁了所有退路。
林风站定，剑尖指向虚空。
“你们到底想藏什么？”他吼道，“一个人的名字？一段真相？还是——你们自己干过的脏事？”
回应他的，是一道撕裂空气的刀鸣。
刀光如雨，倾泻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