钥匙到手了,但麻烦才刚开始。
他贴墙移动,避开巡逻路线,沿着回廊往西北方向潜行。那边是地牢入口,守卫虽多,但夜间换岗总有空档。只要别触发追踪,就能赶在天亮前摸进去。
路过一处拐角时,他忽然停下。
墙上挂着一幅旧画,画的是飞鹰堡全貌,标注了几处禁地。其中地牢三层用红笔圈出,旁边写着“非持钥者不得入”。
他多看了两眼,顺手扯下画轴背在身后。万一迷路,还能应急。
继续前行百步,前方传来轻微摩擦声——是靴底蹭地的声音,两人一组,正在交接岗哨。
林风缩进壁龛,等他们走远才探出身。可就在他抬脚的瞬间,怀里的钥匙突然微微发烫。
他心头一紧。
低头一看,油布包着的部分正渗出一丝极淡的红光,像是被什么东西感应到了。
追踪印记开始反应了。
他立刻停下动作,靠着墙思索。系统说十息以上才会激活,可现在才过去五六息就发热,说明附近有接收信号的装置。
目光扫过四周,最终停在头顶的铜铃上。
那是报警示铃,平时用于火警或入侵预警,此刻却安静得反常。一般这种铃铛不会单独挂在这里,除非底下藏着东西。
他轻轻跃起,伸手摸向铃身内侧。果然,在铜壁夹层里摸到一块拇指大的黑石,表面光滑,带着微弱震感。
这就是接收器。
他把它抠出来,塞进嘴里咬碎。石头脆得很,咔嚓一声就裂了,粉末苦涩,但他忍着没吐。
没了接收器,追踪信号就算发出去也没人收到。
他擦掉嘴角碎渣,继续往前走。越靠近地牢区域,空气越潮,地面也由青砖转为石板,脚步声开始有回音。
转过最后一个弯,铁门出现在眼前。
门上有个锁孔,形状与手中钥匙完全吻合。他正要上前,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咳嗽。
很轻,像是刻意压低的。
林风浑身一僵。
他没回头,也没动,只是慢慢把手移向剑柄。
那人也没再出声,就站在原地,像是等着他先动作。
林风缓缓吸了口气,右肩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。他记得半小时前翻墙时,血已经浸透里衣,现在恐怕连拔剑的速度都会受影响。
可眼下,退不得,逃不了。
他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:“你跟了我一路,就是为了听我说谢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