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父站在原地没动，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，才缓缓抬起手，抹去嘴角一丝血迹。方才那一击，表面平分秋色，实则他内息震荡，五脏微颤。
他低声下令：“传令下去，全堡戒备。尤其是西北角排水口和马厩后巷，加派双岗，夜间巡查不得间断。”
一名守卫迟疑道：“那……万一他真带人来呢？”
“他不会带人。”叔父眯眼望着雾中，“这种人，从来都是一个人来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道：“派人去查，最近有没有人见过一个受伤的年轻剑客，带着一把黑鞘长剑。还有……”他摸了摸腰间令牌，“联系倭寇那边，推迟首级交接，等我确认此人底细。”
守卫领命而去。
叔父站在原地，抬头看了看天。云层低垂，日光惨淡。他忽然觉得这堡门关得再紧，也挡不住什么了。
林风走出一里地，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停下。他靠坐在石头上，解开左肩布条，血已经把纱布黏住，撕下来时疼得咬牙。他从包袱里摸出药粉，撒上去，重新包扎。
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：
【成功施展夺命十四剑·残月无声】
【与宗师中期强者正面交锋未落败】
【获得融合点+800】
【当前融合点：】
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两秒，忽然笑了一声。
一万点了。
够干点大事了。
他把药瓶收好，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皮囊——里面是栖云栈的毒茶。他晃了晃，液体在里头轻轻晃动，像一潭死水。
“七步断肠散？”他喃喃，“回头送你们一份大礼。”
他站起身，活动了下肩膀，疼得皱眉，但还能动。他没往回走，也没继续正面逼近，而是沿着山脚绕行，专挑荒草丛生的小径。半个时辰后，他停在一处低矮的土坡后。
前方五十步，是飞鹰堡的马厩。
几匹黑马拴在槽边，膘肥体壮，蹄子宽厚，一看就是长途奔袭的军马。角落里堆着几个铁箱，箱角锈迹斑斑，但锁扣崭新发亮。
林风蹲下身，从地上捡起一根枯草，轻轻拨开脚边的浮土。
底下露出半片鞋印，靴底纹路特殊，外圈是波浪线，中间刻着一个小“川”字。
他认得这纹路——倭寇轻骑专用战靴。
看来，他们常来。
他正要继续查看，忽然听见马厩深处传来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。
紧接着，一个沙哑的男声低语：“……箱子今晚必须运走，上面催得紧。”
另一个声音回应：“可那女人还没招，就这么送过去，倭寇那边怕是要翻脸。”
“翻脸也得送。堡主说了，秘籍比人重要。”
林风屏住呼吸，手指慢慢按在剑柄上。
他没动。
他知道，现在冲进去，救不了人，只会把自己搭进去。
他缓缓松开手，从怀中取出那半截袖口，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，然后塞回怀里。
夜风卷过荒草，发出沙沙的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