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整个人脱力,剑柄一歪,差点栽倒。他伸手撑地,掌心全是湿热的血和冷汗混合的泥。呼吸重得像拉风箱,胸口起伏剧烈,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的疼。
但他笑了。
嘴角咧开,血顺着下巴滴下去。
“还真让你种进去了……”他喘着气,盯着地上那团黑血,“难怪谢晓峰宁愿当阿吉,也不想回神剑山庄。”
远处石台上,上官燕仍躺着,凤血剑横在胸前,剑身微鸣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变化。林风没过去,只抬手一引,残余剑意在她周围布下一道薄罩,防着余寒侵体。
他自己则靠着剑,慢慢坐了下来。
刚闭眼调息,忽然听见一声咳嗽。
很轻,但清晰。
来自左岛深处,火山口边缘的方向。
他猛地睁眼,望过去。
岩浆暗红,蒸腾着热气,铁链悬挂的阴影轮廓隐约可见,随热浪微微晃动。刚才那声咳,就是从那儿传来的。
他还活着。
林风抹了把脸上的血,想站起来,腿却软得不听使唤。他干脆把剑插进地面,双手结印,在身前划出太极图纹。残留的剑意流转成阵,虽不如全盛时坚固,但也足够挡一阵突发袭击。
做完这些,他终于松了口气,背靠着剑鞘,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。
“你说你躲了三十年……”他低声说,“结果还是被人用头发拴住了命。”
话没说完,眼角余光瞥见寒玉残片。
那块漆黑玉石已失去光泽,表面布满裂痕,正一点点崩解。可在最后一丝绿光熄灭前,它映出了一个画面——不是谢晓峰,也不是慕容秋荻。
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雪地里,背后写着两个字:**神剑**。
林风皱眉。
还没来得及细看,画面就碎了。
他心头一沉,正要起身查看,忽觉肋骨处传来一阵锯齿般的钝痛。低头一看,原先伤口结的痂正在龟裂,渗出淡金色的液体。
这不是血。
是经脉受损后,内力外溢的征兆。
他强行融合寒玉,虽驱出了逆脉针,可自身根基也被动摇。短时间内别说动手,连站稳都费劲。
远处,那铁链晃得更厉害了些。
第二声咳嗽响起,比刚才更弱,却更让人心慌。
林风撑着剑,一点一点往上挪。他的脚刚离地,剑柄突然一滑。
剑尖朝下,眼看就要脱手坠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