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知道是谁。”赛华佗盯着尸体伤口,脸色发青,“血刀门。二十年前被七大派围剿灭了满门,没想到居然死灰复燃。这毒气混合了腐心草和赤练涎,只有他们老祖那一脉才配得出来。”
林风低头看自己的左手——方才躲黑雾时,一滴毒液溅到了手臂上。皮肤已经开始发麻,边缘泛紫,血丝顺着血管往肘部爬。
“糟了。”赛华佗赶紧从药囊里摸出金针,“毒性已经入络,再晚半柱香就得截肢。”
针扎进穴位的瞬间,林风闷哼一声,整条胳膊像是被无数根针来回穿刺。他咬牙撑住,任由赛华佗封住几处大穴,又敷上一层灰绿色药泥。
“够呛。”赛华佗擦了把汗,“这毒霸道,我带的药压不住。得找南疆的雪蟾胆和冰蚕丝才能解。”
“没时间去南疆。”林风盯着地上尸体,“他们既然敢动手,就不会只来这一拨。”
话刚说完,远处马蹄声急促逼近。一匹黑马冲到村口,马上 rider 披着黑袍,扔下一物便调头狂奔,眨眼消失在官道尽头。
林风走过去捡起那东西——一封信,纸面粗糙,上面七个字,是用血写的:
**三日后子时,血刀谷见——血刀老祖**
他捏着信纸,指节咯吱作响。
“血刀谷?”赛华佗皱眉,“那地方在北岭深处,进去容易,出来难。据说当年围剿血刀门,去了三百高手,活着出来的不到三十。”
“看来人家早就盯上我了。”林风冷笑,“打着燕十三的名头,拿我当靶子。”
谢晓峰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血刀门早年有个副门主,使的也是夺命剑法,后来叛出门墙,不知所踪。他们的功法里,有一招‘血引归元’,能靠仇家气息追踪百里。你刚使过十四剑未成式,气血动荡,极易被锁定。”
林风点点头:“所以令牌才会发烫。它不是预警,是在被感应。”
“那你现在怎么办?”赛华佗问,“去?还是躲?”
“躲?”林风把信揉成一团,随手一抛,“我连剑魔令都敢收,还能怕个藏在山沟里的老刀客?”
“可你中毒了,真气只剩两成,打个普通镖师都费劲。”赛华佗急了,“你现在去就是送死!”
“那就趁我还能走的时候,把路走完。”林风活动了下手腕,虽然疼,但还能握剑,“再说,我不去,他们也会来找。不如主动点,至少选个地形。”
赛华佗还要劝,谢晓峰却轻轻拍了拍他肩膀:“让他去。”
“你疯了?他也疯了!俩疯子凑一块儿!”
“他不是为了逞强。”谢晓峰看着林风,“他是不想再有人像这个村子一样,莫名其妙就被屠了。”
林风没说话,只是弯腰捡起地上一块碎布,擦了擦剑身。血迹抹去后,剑刃映出他半张脸——苍白,疲惫,可眼神稳得像钉进地里的桩子。
他把剑收回鞘中,转身朝北边走去。
赛华佗叹了口气,背起药箱追上去:“等等!至少让我给你扎几针稳住毒性!”
谢晓峰走在最后,临走前看了眼那封血书。信纸被风吹起一角,露出背面一行小字,没人注意到。
林风迈出村口第一步时,左臂的麻木感突然加重,整条手臂像是不属于他自己了。他低头看了一眼,袖口边缘,一滴黑血正缓缓渗出,落在脚边的石头上,发出轻微的“滋”声。
石头表面,开始冒起白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