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纪纲又问：“那林风呢？他融合了破剑式与十四剑，已现十五剑雏形。若他也去寻碑……”
“他不会。”慕容天冷笑，“他现在以为自己是在救人。等他知道真相，早就晚了。而且——”他顿了顿，“真正能启碑的，从来就不是什么融合奇术，而是‘牺牲’。要献祭至亲之血，才能打开地宫最后一道门。”
林风的手指猛地扣住通风口边缘。
“所以？”纪纲低声问。
“所以，让阿吉活着回庄。”慕容天缓缓道，“只要他踏进祖坟，血脉共鸣自会触发机关。到时候，我不需要动手，地宫自己会把他吐出来——只剩一具空壳。”
密室内陷入沉默。
林风缓缓后退，动作极慢，生怕惊动头顶木板。直到退出五步远，才转身疾行。
回到岩洞时，天还没亮。
阿吉仍靠在石壁边，听见动静睁了眼。林风没说话，直接在他对面坐下，喘了口气。
“怎么样？”阿吉问。
林风看了他一眼，又看向角落里的慕容秋荻，确认她还在睡，才低声道：“他们在打神剑山庄的主意。”
“具体？”
“不是抢人，也不是夺物。”林风声音压得极低，“是地宫。他们说，剑魔留下了一块石碑，能改写剑意根基。只要触碰过十五剑的人进去，就会被吞噬神志。”
阿吉眼神微动，但没说话。
“还有。”林风盯着他，“他们知道你会回去。他们等着你回去。因为你的血，能打开最后一道门。”
阿吉低头，手指轻轻摩挲着膝盖上的旧伤疤。
“你不惊讶？”林风问。
“我想过。”阿吉声音很轻，“有些门，本就不该有人替我推开。”
“那你还要回去？”
“她需要雪莲。”阿吉抬眼，“你也需要活路。现在整条西南道都有天尊的眼线，不去山庄，我们谁都走不出去。”
林风盯着他看了很久。
他知道这人在撒谎。
不全是为了救谁，也不是为了逃命。这个人心里有别的事，藏得很深，连痛都不肯露出来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。”林风忽然笑了下，“你要是死了，我这一路打得算什么？白忙？”
“你没白忙。”阿吉看着他，“你让我想起一件事——我不是非得变成剑魔，才能走出这条路。”
林风摇头：“你这话听着像遗言。”
“不像。”阿吉抬头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，“像交代。”
洞外雨势渐小，远处山脊上的火光已经灭了。
林风站起身，走到洞口，望着那条通往山下的小路。他知道，接下来的每一步，都不会再是简单的赶路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剑柄，入手依旧微凉。
“你说。”他忽然开口，“如果我知道那地方会吃人，还会不会去？”
阿吉没回答。
林风也没等他答。
他只是把剑握紧了些，低声说：“反正我已经吃过人了，不怕再多吃一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