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蛇狠狠撞上剑面,爆开一团刺目金光。林风只觉得胸口一闷,五脏六腑都像被锤了一下,但他咬牙撑住,硬是在空中稳住了身形。
落地时膝盖一弯,差点跪倒,但他用手撑住了。
“咳……”他吐出一口浊气,抬头看向慕容天,“你这虫,脾气挺大,就是脑子不好使。”
慕容天盯着他手中的剑,眼神阴沉:“你什么时候……能挡住金蛊?”
“第一次。”林风咧嘴一笑,“不过下次可能就不止挡一下了。”
他说着,缓缓站直,剑尖再次指向对方。
阿吉仍站在原地,竹枝未收。他的脸色比刚才更白,嘴唇几乎没了颜色,但脊背挺得笔直。
“你还不明白?”他说,“你依赖的是虫,是剑,是那些外物。而谢家的剑,从来只信两样东西——一是手上这根枝,二是心里那口气。”
“口气?”慕容天嗤笑,“你能撑几口气?”
“不一定多。”阿吉淡淡道,“只要这一口气还没断,竹枝也能裂剑。”
话音未落,他竹枝猛然一挑!
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,也没有华丽招式,只是简简单单一记直刺,指尖真气随之而发,化作一道无形震荡波扩散开来。
七条金蛊正在回旋蓄势,骤然遭遇高频冲击,外壳接连崩裂,露出内部细如发丝的金核,瞬间瘫软坠地,像被抽去了魂。
静。
空地上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林风看着地上那几条不再动弹的金虫,忽然笑了:“原来你这宝贝,也就值七文钱。”
慕容天没动,也没反驳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,又看了看那些碎裂的剑片和死去的蛊虫,脸上肌肉微微抽动。
然后,他慢慢抬起头,目光落在阿吉身上。
“你早就知道我会用金蛊。”他说。
“你用了三次。”阿吉收回竹枝,轻轻插进腰带,“第一次试探,第二次围杀,第三次拼命。人都一样,越到最后,越爱用最得意的东西。”
“所以你就等到现在?”慕容天声音低了下来。
“我不等。”阿吉摇头,“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替我挡太多。”
林风听得心头一震。
他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的护盾,想起识海里跳出来的融合提示,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拼死抢来的每一分变强机会。
而这个人,明明已经快要散架了,却还在算计着怎么给别人留一条活路。
“喂。”林风忽然开口,语气轻松得像个没事人,“你说你这些虫死了,会不会影响你娶媳妇?毕竟谁愿意嫁给养虫子的?”
慕容天没理他。
林风也不在意,活动了下手腕,扭了扭脖子,发出咔吧一声响。
“说实话,到到现在,我有点饿了。”他说,“你要不要再放几条出来?我正好拿它们当下酒菜。”
阿吉忍不住咳了一声,差点笑出来,结果牵动伤口,眉头一皱。
“别笑了。”林风正色道,“伤着呢就别逞强。”
“你才是。”阿吉低声回,“刚才那一跃,差点把自己摔成废人。”
“我没摔。”林风耸肩,“我那是战术性腾空。”
两人说着话,像是忘了对面还站着个杀神。
慕容天静静听着,忽然开口:“你们以为……这就完了?”
林风歪头:“不然呢?你还藏了八条九条?要不要凑个十全十美?”
“我不是在问你。”慕容天盯着阿吉,“我是在问你——你还能再裂一次剑吗?”
阿吉没回答。
他只是重新握紧了那根竹枝,指节泛白,呼吸变得缓慢而深长。
林风察觉到气氛变了。
他不再嬉笑,缓缓将剑完全抽出,剑锋映着残月,冷光一线。
慕容天抬起手,掌心朝上,缓缓合拢五指。
空气开始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