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路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!要想从此过,留下买路财!”刀疤脸的声音粗犷,带着一股子匪气。
王管事脸色一沉,他没想到今日运气如此之差,竟然真的遇上了拦路匪徒。他身后几名护卫立刻上前一步,将杨昭护在身后。
“大胆!我等乃是长公主府的差役,奉命出行,尔等竟敢拦路劫财,不怕抄家灭族吗?”王管事厉声喝斥。
刀疤脸却哈哈大笑起来。“长公主府?老子管你什么长公主短公主,到了这黑风口,是龙你得盘着,是虎你得卧着!识相的,把钱粮留下,便可滚蛋。否则,刀剑无眼!”
他身后的几名匪徒也跟着起哄,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。
杨昭从护卫身后走出,他没有一丝慌乱,反而冷静地打量着这些匪徒。他启动【人才洞察】,发现这些人的忠诚度都指向刀疤脸,特长多是“打家劫舍,欺软怕硬”。刀疤脸的特长则是“悍勇,识时务”,弱点是“贪婪,眼界狭窄”。
“你们平日里,在此处劫掠,可曾想过后果?”杨昭的声音不高,却清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。
刀疤脸一愣,他见过叫嚣的,见过求饶的,却没见过如此平静发问的。
“后果?哈哈!你这小白脸,吓傻了吧?后果就是老子有钱花,有肉吃!”刀疤脸嚣张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大刀。
“是吗?”杨昭不置可否,“那如果,这条路不再是你们可以随意拦劫的烂路,而是车水马龙,日夜不休的大道呢?”
刀疤脸的笑声停滞了,他疑惑地看着杨昭。
“你们可知,这条北仓道,关系着京城数百万百姓的口粮。如果这条路被彻底修缮,变得安全平坦,来往商队络绎不绝,运力大增,那你们靠劫掠所得的,与这条路所能产生的财富相比,不过是沧海一粟。”杨昭说,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宏大。
刀疤脸和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,他们从未听过这种说法。在他们看来,这条路越烂越好,越危险越能从中渔利。
“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!”一个匪徒忍不住喝道。
“胡说八道?”杨昭轻笑一声,“你们可知,京城每年有多少粮草,因为这条烂路而损耗?你们可知,若这些损耗能被节省下来,能为朝廷带来多少税赋?这些税赋,足以用来修缮更多的道路,开辟更多的商机,甚至能让你们这些‘山贼’,也能光明正大地赚取远超劫掠的财富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刀疤脸。“你可曾想过,若有一日,这条路畅通无阻,朝廷的军队可以日夜兼程,轻而易举地抵达这里,那时,你们还能像现在这般,在此地称王称霸吗?”
刀疤脸的脸色彻底变了。杨昭的话,像一把刀,直插他最深处的恐惧。他从来都只是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,从未想过更高层面的布局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刀疤脸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我是谁,不重要。”杨昭淡淡地说,“重要的是,我今日来此,便是要将这条烂路,变成通途。而你们,是选择继续做见不得光的鼠辈,还是选择,在新时代的浪潮中,找到属于自己的活路?”
王管事和其他护卫都惊呆了。他们以为杨昭会直接亮出身份,或者让护卫动手,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方式,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去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。
刀疤脸的眼神在杨昭身上和身后那几名护卫身上来回逡巡,他从杨昭平静的脸上看到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自信。他虽然悍勇,但本质上是识时务的,杨昭描绘的“新时代”和“光明正大的活路”,像一块巨大的馅饼,诱惑着他。而杨昭话语中暗藏的威胁,也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你……你说的,可是真的?”刀疤脸的声音低沉下来。
“真不真,你回去问问你们背后的主子,他们会告诉你的。”杨昭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将压力抛给了他们背后的人。
刀疤脸紧紧握着手中的刀,他知道,今天他遇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。他想了想,最终还是挥了挥手。
“走!我们走!”他带着手下,转身没入山林,消失不见。
王管事松了口气,他看向杨昭的目光,除了敬佩,又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。杨昭的手段,高明得让他叹为观止。
“侯爷……您刚才……”王管事欲言又止。
“这些人,并非真正的匪徒。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,从中渔利罢了。”杨昭的目光投向那片山林,深邃且充满洞察力,“要解决北仓道的问题,除了修路,更要斩断这些盘根错节的利益链。今日之行,我已大致有了眉目。”
他转身上了马车,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宏伟的蓝图。这场变革,不仅要修路,还要修人心,更要重塑这片土地的权力格局。而这,仅仅是一个开始。
马车继续前行,杨昭的心中,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,正在逐渐成型。他知道,要彻底解决北仓道之困,需要的不仅仅是水泥和现代技术,更需要一场彻底的清洗和重构。他要做的,是让这条命脉,真正为大乾王朝所用,而不是成为某些人的私产。
他掀开车帘,看着窗外依旧破败的景象,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。明天,他便要将这份颠覆性的计划,摆到皇帝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