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6章 日共的失败(2 / 2)

大量的人力和人才涌入,固然能够助力华夏经济的腾飞,但也极大的减轻了日本这个战败国的负担。

这是最致命的一击。

每当抗议情绪开始积聚,政府并不总是单纯依靠暴力镇压(尽管必要时他们毫不犹豫),而是会适时地放出更多的工作名额、提高些许礼金标准、或者承诺改善输出人员家属的配给。

这些实实在在的活路,一次又一次地瓦解了抗议者的决心。

对于大多数人而言,立即获得食物让家人活下去的诱惑,远远大于一个虚无缥缈、并且充满危险的革命未来。

于是,一幕幕极具讽刺意味的场景出现了:前一天还在街头高喊口号的失业工人,第二天可能就为了家人能拿到“先锋币”配给,而默默登上了前往华夏的货船。

那些曾对政府表达不满的家庭,在町内会官员带来“适龄女子报名优待券”时,陷入了痛苦的沉默,最终选择了妥协。

革命的激情,在生存的绝对逻辑和根深蒂固的忍耐力面前,迅速消散。

日共的运动,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虽然激起了一阵涟漪,但潭水很快便恢复了它那深不见底的平静。

底层民众的愤怒是真实的,但他们的忍耐力与对“活路”的渴望,更是真实的。

这股力量,最终扼杀了任何改变的可能。

北京,一间朴素的办公室内。

翔宇先生放下手中的电文,揉了揉眉心,语气带着一丝惋惜:“日共这次的运动,组织得还是太仓促了。底层民众的苦难是真实的,但缺乏有效的引导和坚强的核心,最终还是被瓦解了。可惜了啊,我们本来期望他们能打开一个新的局面。”

坐在他对面的稼轩先生,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务实。

“翔宇同志,日共的成败,是日本内部矛盾的体现,我们至多是个外部因素。”

他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“现在,我们自己的局面是,东北亟待重建,东南沿海的工业布局刚刚起步,全国的土地改革也进入了关键阶段。可以说,新中国每一天都在消耗海量的资源和精力。”

他顿了顿,观察了一下周恩来的神色,以他带着情报工作者的审慎语气说道:

“党外的一些朋友,和政府的一些部长,最近在不同场合都流露出一种担忧。他们钦佩我们国际主义的胸怀,但也委婉地提出,希望政府能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国内,集中力量先把自家的事情办好。”

他点到为止,没有具体说是谁,但信息的来源和分量已然足够。

“我们同情世界各地的革命运动,这是我们的立场。但是,如果因为过度关注外部,而影响了我们自身的恢复与建设,甚至让国内的朋友们产生了疑虑,觉得我们‘好高骛远’,这……恐怕会得不偿失。”

稼轩先生的语气,有些苦口婆心,眼下的形势不同于革命时期,很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。

对于党派有利的事情,不一定对国家有利。

要是日共掌控了政权,之前好不容易签订的一系列条约又该怎么办?

难道要全部废除?

这一点,光是党内的同志都未必愿意妥协,更别说先锋军的周司令了。

到时候会引发的混乱局面,光是想一想,他都觉得头皮发麻。

“稼轩同志,你说得对。”翔宇先生缓缓点头,目光变得坚定起来,“是我有些理想主义了。当下,确实没有什么比巩固我们自己的政权更重要。只有我们这里建设好了,才能真正成为世界革命的稳固后方和榜样。”

他拿起那份国内经济简报,语气已然转变:
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外事工作要服务于国内建设这个大局。关于支援日共的具体事务,我们会严格控制在必要的范围内。不能让党外的朋友们,以及我们的人民,觉得我们忽略了自家百废待兴的现实。”

稼轩先生点了点头,他的提醒已经到位,而翔宇先生的从善如流,也确保了国家机器能够继续在复杂的内外环境中,沿着最符合现实利益的道路前行。

翔宇先生觉得有点憋闷,怎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支援日共是一时冲动?

这件事情,他和周辰也通过气了。

周辰明确的告诉他,如果日共能上台,中日有望实现长久的和平。

这不就是明摆的支持吗?

只是他不知道的事,周辰对日共没有什么兴趣,只是想看着日本爆发内战,然后血流成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