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各色破旧军服的战俘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营房。令人惊讶的是,维持秩序的并非荷枪实弹的哨兵,而是一些臂戴红袖章的督导员——他们穿着先锋军的制服,但口音明显来自天南地北。
老张!队伍里一个江西口音的俘虏突然喊道,真的是你?
红袖章转过头,露出一张黝黑的脸:老王?你也在这儿?两人激动地握手。一个月前,他们还是同一个连的战友。
你,你这是投匪了?老王压低声音问。
什么投匪!老张拍了拍袖章,老子现在是抗日联盟先锋军!周长官说了,等打跑小日本,想回家的发路费,想留下的分田地!他凑近些,告诉你,这边伙食比国军好,军饷按月发,伤员还给治!”
另一边,7号营区的空地上,一个穿着先锋军制服却戴着督导员臂章的中年汉子站在木箱上,他的领口还留着被撕掉的国军领章的痕迹。
“弟兄们!我原是第88师机枪连连副!在九江,老子亲眼看见小日本的飞机在长江口转悠!而咱们的长官在干什么?在忙着剿共!”
战俘群中一阵骚动。几个中央军士兵抬起头,眼神复杂。
“在先锋军,枪口只对外!受伤的弟兄有军医治!立功的能分田地!愿意继续当兵的……”
督导员故意拉长声调,指向营区门口。那里,几个已经完成整编的前战俘正穿着崭新的先锋军制服,腰杆笔直地站岗,阳光下的铜纽扣闪闪发亮。
类似的对话在各个营区不断上演。这些督导员就像活广告,无声地瓦解着战俘们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与此同时,随着俘虏改造的深入,战俘医务营也多了不少帮手。
担架队队长——原国军的医务兵王志强,正带着二十多名积极分子穿梭在伤兵帐篷间。
轻伤左转,重伤右转!化脓的伤口优先处理!他大声指挥着,同时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战俘说:看见没?先锋军用的磺胺粉,现在这些东西在市面上价比黄金,一样给国军弟兄们用。
一个安徽保安团的伤兵突然抓住王志强的手:王、王长官,你们为啥救我们?
帐篷外适时传来督导员的喊话:因为往后打日本,多一个兵就多一分力!”
下午,烈日灼灼,2号营地的训练场上,汗水在黄土地上砸出深色的斑点。原中央军排长赵大虎因为单杠考核第一,正接受全营区瞩目的授装仪式。
理发师的剪刀咔嚓作响,碎发落地的同时,他肩上陈旧的国军军衔也被一同剪去。当崭新的德式军服套上身,围观的战俘群里爆发出惊叹——那个曾经蔫头耷脑的溃兵,此刻挺直的脊梁像是换了个人。
“每日考核前十名,加餐,红烧肉管够!香烟每人两包!”教官指着旁边热气腾腾的大桶,但他随即板起脸:“但谁敢违反《战俘转化条例》,小黑屋的那几个就是你们的榜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