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有一枚烧红的、由无数微小符文构成的烙铁,狠狠印在了他的掌心!
“啊——!”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吼。
低头看去,只见左手掌心皮开肉绽,一个复杂无比、由暗金色光芒构成的契约印记正深深烙印进血肉骨骼之中!
那印记的形态,扭曲而抽象,却隐隐能看出是一个被锁链缠绕、保护着某物的图案,正是“保护林夏”这一执念的规则化体现!
烙印形成的瞬间,一股庞大的、冰冷而精准的力量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他的体内!
但这力量…完全不同!
它并非强化他本身,而是覆盖、是接管!
他的肌肉记忆、他的战斗本能、他对斩界刀的掌控力…所有属于“叶川”的力量特质,被这股外来的、绝对理性的力量强行归零、覆盖!
他的战力瞬间归零!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冰冷的、计算完美的程式化力量。他现在还能动,还能战斗,但仿佛成了一个被远程操控的傀儡,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比,却毫无自身的意志与情感可言!
他挥刀斩向那道袭击泪婴的能量乱流,动作流畅高效,能量输出完美,瞬间将其湮灭。
但他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,没有愤怒,没有后怕,只有冰冷的“任务完成”。
与此同时,在遥远不知何处的晶化方舟核心。
正处于因“熵情巧克力”反噬而虚弱中的林夏,猛地感到心脏一缩!
仿佛有一根无形的、连接着她与叶川的最坚韧的纽带,被强行剪断了!
她一直以来所隐隐依赖的、那份源自叶川的、近乎盲目的“被保护”的感觉,消失了。
不是暂时隔绝,而是从规则层面被典当、被剥夺了!
一种前所未有的极端独立感瞬间席卷了她!不再有任何外在的指望,不再有那份可以偶尔放松依靠的安心感。
所有的脆弱、所有的犹豫,都被这股规则性的剥夺所斩断!
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,更加锐利,仿佛一把被彻底擦去所有温情、只剩下绝对锋刃的刀。
【质押同步完成。】 那齿轮的冰冷意识再次传来。【力量已输送。协议期间,质押物暂由我方保管。】
叶川的身体缓缓地悬浮在虚空之中。他的左手掌心,那道原本已经淡去的烙印此刻却突然剧烈地燃烧起来,仿佛要将他的手掌融化一般,带来阵阵灼痛。
与此同时,一股陌生而冰冷的力量在他体内肆意流淌,这股力量与他自身的力量相互冲突,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叶川强忍着剧痛,低头看向怀中的泪婴。小家伙紧闭着双眼,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,暂时还没有受到伤害。
然而,叶川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欣慰,相反,他的心中只有一种巨大的、无法填补的空洞感。
教派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。
它们并不在乎他的记忆,也不在乎他所经历过的痛苦,甚至暂时都不打算取走他的性命。
它们真正想要的,是他与林夏之间那最核心、最本质的情感联结本身。
“保护”与“被保护”,这是他们关系中最为动态、也是最为坚韧的纽带之一。
而现在,这条纽带却被无情地强行质押、割裂。
叶川失去了守护的意志(变为冰冷的程序),林夏失去了被守护的依赖(变为极端的独立)。
两人之间的互动基础,被从根本上扭曲、斩断。
暗金色的齿轮缓缓隐去,如同从未出现。周围被暂时平息的能量乱流再次缓缓涌动。
叶川,此时的叶川已非彼时的叶川,抱着泪婴,凭借着那冰冷的契约力量,机械地、精准地向着墓碑方舟的方向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