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嗤!覆盖小臂的幽蓝晶壳表面,数根尖锐的、闪烁着苍白骨质的狰狞骨刺,猛地刺破晶层,野蛮生长出来!骨刺表面布满细密的螺旋纹路,尖端闪烁着噬光者独有的、吸收虚能的微光!
同时,被骨刺刺穿的晶壳内部,大量半透明的、如同胶质般的苍白骨膜迅速分泌、蔓延,在晶化手臂表面覆盖上一层薄而坚韧的、布满细孔和能量回路的生物质骨甲!
一股微弱的、但确实存在的吸力,从骨甲细孔中传来,工坊内弥漫的、因时痕刃吞噬和锈骨熔炉产生的混乱虚能波动,竟被其吸收了近三成!
叶川因虚能侵蚀带来的精神刺痛和晶化区域灼烧感,瞬间减轻不少!(免疫30%虚能伤害生效)
骨甲生长的剧痛让叶川几乎昏厥,更可怕的是,一股冰冷、贪婪、属于噬光者幼体的残留意识,顺着骨甲与神经的连接,再次试图侵蚀他的脑海!
骨甲裂纹中的闪光!就在叶川抵抗噬光意识侵蚀的瞬间,他右臂新生骨甲上一道细微的裂纹内,突然闪过一组不属于他的、高速流动的画面碎片!
画面1:一片沸腾的猩红星云(星渊之胃!),一艘印着暴食猎团徽记的破烂星舰正在被无数蠕动的、散发恶意的暗影吞噬!
画面2:年轻许多、尚未安装机械下颌的钢颚,满脸血污和绝望,跪在一个巨大的、由无数机械触手构成的“王座”前!王座上,一个笼罩在灰烬斗篷中的模糊身影,正将一条冰冷的、末端分裂探针的机械触手,缓缓刺入钢颚的下颌骨!
画面3:机械触手与钢颚血肉骨骼融合的恐怖过程!伴随着非人的惨嚎,钢颚眼中的人性光芒被彻底碾碎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饥饿和对灰烬的绝对恐惧!一个冰冷的指令烙印在他灵魂深处:“吞噬…时间…供养…归墟…”
“灰烬…触手…归墟…” 叶川忍着剧痛和意识侵蚀,捕捉到了这惊悚的碎片!钢颚,不过是灰烬放牧的一条…时间鬣狗!
获得了这个关键信息,叶川更加愤怒。
“轮到你了!”叶川嘶吼,借骨甲带来的短暂虚能抗性和噬光者残留的凶性,强行集中被刀灵抽取后所剩无几的精神!他不再试图控制时痕刃,而是将全部意志,灌注于右臂的沙漏印记与新生骨甲!
沙漏印记与骨甲共鸣!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血光!骨甲上的螺旋纹路亮起噬光者的苍白!
他猛地将骨甲覆盖、骨刺狰狞的右拳,狠狠砸向脚下已被冻结的流沙!
“时痕·永锢!”
轰!冻结的流沙瞬间化为幽蓝的冰晶狂潮,顺着钢颚崩开裂缝的下肢疯狂上涌!速度远超之前!
咔嚓!咔嚓!咔嚓!恐怖的冰封声连绵不绝!钢颚的怒吼被冻结在喉咙里!从腿部到腰部,再到胸膛、肩膀…最后是他那张开的、象征着吞噬与奴役的机械巨口!
短短两息,一座高达三米、保持着暴怒咆哮姿态的幽蓝冰雕,矗立在死寂的工坊中央!冰雕内部,钢颚的独眼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、对灰烬的恐惧!
失控的时痕刃似乎“吃饱”了,刀身裂纹近乎完全弥合,流淌着饱食后的慵懒星辉,“咻”地一声飞回叶川身边,乖顺地插入他腰间的刀鞘,仿佛刚才的疯狂屠戮从未发生。
叶川半跪在地,剧烈喘息。灰白的鬓角被汗水浸湿,右臂的骨甲缓缓缩回晶壳之下,只留下几根狰狞骨刺和皮肤下隐约的苍白脉络。
虚弱与骨甲共生的胀痛交织。他抬头,看向那座巨大的冰雕,骨甲裂纹中闪过的灰烬触手画面,让他遍体生寒。
锈骨的敲打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。佝偻的身影站在熔炉旁,那颗由黯淡晶体构成的“眼睛”,第一次没有看向材料或熔炉,而是…死死盯着叶川右臂缩回的骨甲,以及钢颚冰雕内部,那被冻结的、连接着时间归墟的机械巨口通道。
工坊内幸存的少数“顾客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缩在角落瑟瑟发抖。
林夏快步上前,扶住摇摇欲坠的叶川,紫瞳扫过他新增的灰白发梢和右臂异状,又看向钢颚冰雕,最后落在锈骨那异常的目光上,声音凝重如冰:“吞噬时间者终成冰宴…但这‘宴’的残渣里,藏着灰烬的毒。”
叶川抹去嘴角因反噬溢出的鲜血,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的刀鞘。
刀灵满足的余韵中,一丝对“归墟”的冰冷渴望,悄然传递过来。他望向角落那座由自己肋骨打造、裂痕遍布的记忆防护舱,又看向锈骨工作台上悬浮的、变幻不定的暗红金属锭。
修复的“机会”还在。而代价…似乎远不止一年寿命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