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舟的星遁阵光芒渐渐黯淡,淡蓝的星力在操控台旁凝成细碎的光点,像散落在海面的星子。凌霜坐在舟中,将墨渊轻轻放在铺着星兽皮的软垫上,指尖反复摩挲着他冰凉的手背 —— 他的脸色依旧惨白,眉心的恒星力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,胸口的伤口还在渗出暗红的血珠,染红了玄色劲装的衣襟。
“星灵术只能暂时压制暗星能量,” 墨瑶收回泛着淡绿光芒的手,指尖因过度消耗星力而微微发白,她凑近墨渊的手腕,仔细感受着他的星脉波动,语气满是焦虑,“墨渊哥哥体内的赤色星力带着腐蚀性,已经顺着星脉蔓延到小臂了。若不尽快找到净化之法,星脉很可能会永久性受损,到时候…… 他可能再也无法使用恒星力了。” 她将最后一瓶星灵花露递到凌霜手中,瓶身还带着星灵草的清香,“这是水岛最好的疗伤药剂,我特意留了半瓶给云舒姐,现在全给墨渊哥哥用,能缓解他的痛苦,可治标不治本。”
凌霜接过药瓶,轻轻拧开瓶盖,将淡绿的花露滴在墨渊的伤口上。花露接触到伤口的瞬间,泛起细小的泡沫,墨渊的眉头微微舒展,却仍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。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延缓星力侵蚀?” 凌霜的声音带着急切,她抬头看向水柔,眼中满是期待 —— 水岛擅长水属性星力疗伤,或许水柔有办法。
水柔站在操控台旁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潮汐令,望着窗外渐渐清晰的中央星岛轮廓,语气带着犹豫:“水岛的星水泉能净化暗星能量,泉水中的星力还能修复受损星脉。可我们刚从中央星岛逃出来,苍云肯定在各个航道布了眼线,若返回水岛,不仅我们会被盯上,还会连累星水家族的族人。而且星水泉的净化需要三天时间,墨渊哥哥的伤势…… 恐怕等不了那么久。” 她顿了顿,突然想起什么,从怀中掏出一枚蓝色的星贝,“这是水岛的‘星脉贝’,能暂时锁住星脉中的暗星能量,可维持不了一个时辰,只能应急用。”
凌霜接过星脉贝,将其轻轻按在墨渊的手腕上。淡蓝的水属性星力顺着星贝蔓延,墨渊手臂上的暗红纹路果然淡了几分。她松了口气,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夜无声,语气带着询问:“夜影,你常年在外探查星脉,有没有见过类似的暗星能量侵蚀?有没有临时的疗伤地点推荐?”
夜无声靠在舟尾,黑色的夜行衣已换回雾隐阁的青色弟子服,她的目光落在墨渊手腕的伤口上,手指轻轻敲击着船舷,语气冷静却带着可靠的笃定:“中央星岛西侧有一座废弃的守星者阁楼,是百年前守星者在中央星岛的临时据点。后来星衍宗掌权,觉得阁楼的守星纹‘不吉利’,就把它废弃了,现在很少有人知道那里。阁楼里的星力阵虽已老化,却能屏蔽暗星探测,不会被苍云的弟子发现。更重要的是,阁楼内还有守星者留下的‘星脉泉’,泉水中含守星者星力残留,虽不如星水泉强效,却能暂时稳定星脉,或许能帮墨渊拖延到找到净化之法。”
“守星者阁楼?” 凌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她从怀中掏出旧服布片,展开后指着上面的星轨图案,“你说的阁楼,会不会和星轨观测台的禁地有关?布片上的坐标附近,好像也有守星纹的标记。”
夜无声凑过来看了一眼布片,点头确认:“确实有关联,阁楼的守星纹和星轨观测台的星纹同出一脉,都是当年守星者所刻。不过你放心,阁楼只是临时据点,没有禁地的灭星阵,很安全。”
墨瑶坐在一旁,将星灵草碾碎,敷在墨渊的额头,轻声道:“只要能稳定墨渊哥哥的伤势,去哪里都好。我刚才用寻踪符感应了一下,水岛大长老那边已经收到消息,说会尽快寻找净化暗星能量的药材,只要我们能撑到药材送来,墨渊哥哥就有救了。”
水柔调整好星舟的航向,将速度放缓,避免星遁阵的光芒引来注意。她回头看向众人,语气带着轻松:“放心,我对中央星岛的航道很熟,西侧的密林有很多隐蔽的降落点,不会被巡逻队发现。等下我和凌霜姐抬墨渊哥哥,墨瑶你负责拿疗伤药剂,夜影姐负责警戒,我们速去速回。”
凌霜点头,轻轻梳理着墨渊额前的碎发。他的睫毛微微颤动,似乎快要醒了,却又陷入更深的昏迷。“都听水柔的安排,” 凌霜的声音温柔却坚定,“我们一定要让墨渊平安撑到阁楼,撑到找到净化之法。他为了保护我们,已经付出太多了。”
夜无声看着凌霜担忧的神情,突然开口补充:“阁楼的书架上应该还留着守星者的古籍,或许能找到关于星主印和暗星能量的记载。你的星主印能净化墨渊的星力,说不定古籍里会有更详细的用法,能帮你更好地控制星力。”
“星主印?” 墨瑶好奇地凑过来,看着凌霜指尖的淡金印记,“夜影姐,你是说凌霜姐的印记,真的是守星者的传承印记吗?那她和墨渊哥哥的星力相互呼应,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?”
夜无声刚要回答,星舟突然轻微颠簸了一下 —— 水柔已将星舟驶入中央星岛西侧的密林上空。“快到了,准备降落!” 水柔的声音传来,星舟缓缓降低高度,穿过星叶木的枝叶,落在一片铺满星尘的空地上。
众人立刻行动起来:凌霜和水柔小心翼翼地将墨渊抬下星舟,尽量避免碰到他的伤口;墨瑶提着装满疗伤药剂的包裹,紧紧跟在后面;夜无声则留在最后,用雾系星力抹去星舟降落的痕迹,再在周围布下雾隐阵,防止被星衍宗的弟子发现。
这座阁楼隐藏在星叶木的浓荫下,木质的廊柱已有些腐朽,屋顶的星力灯泛着微弱的青光,墙面上刻着模糊的守星纹,与墨渊守星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凌霜看着熟悉的守星纹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,仿佛很久以前,她曾来过这里。
“快进去吧,外面不安全,” 夜无声推开门,阁楼内弥漫着淡淡的星尘气息,却很干净,显然是有人偶尔会来打理,“内室的星脉泉在左边,我去检查一下阁楼的门窗,确保没有破损。”
凌霜和水柔将墨渊抬进内室,墨瑶则快速清理阁楼中央的石桌,将星灵花露、星脉贝和疗伤药膏整齐摆放。内室的角落果然藏着一口小小的泉眼 —— 正是夜无声所说的星脉泉。泉眼泛着淡金的光,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星力光点,与守星者的星力气息完全一致。
凌霜将墨渊轻轻放在泉眼旁的石床上,他的眉头突然紧紧皱起,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,手腕上的伤口渗出暗红的血珠,血珠滴落在泉水中,竟与泉眼的淡金光芒产生共鸣,形成一道细小的光链,连接着他的伤口与泉眼。
“这是……” 凌霜心中一奇,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靠近墨渊的伤口 ——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血珠的瞬间,指尖的淡金印记突然发烫,一道淡金的星力从印记中流出,顺着血珠注入墨渊的伤口。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:墨渊伤口的暗红血珠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淡金的星力,他痛苦的呻吟也渐渐平息,眉心的恒星力光芒竟比之前亮了几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