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虽然是个婴儿当了太子,前途未卜,但至少暂时打破了邕王继位的可能性,对他而言,反而算是一个可以接受,甚至值得庆幸的结果。一个婴儿的变数,总好过一个强大且敌对的成年对手直接登顶。
“且看着吧……那孩子能不能养大,还未可知。就算养大了,这龙椅,也不是那么好坐的。”兖王眯起眼睛,心中重新开始盘算。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,坐山观虎斗。让邕王去冲在前面,他或许还能从中渔利。
到了除夕
汴京城万家灯火,爆竹声声,皇宫之内,因有了小太子赵耀,更是装饰得流光溢彩,充满了节日的喜庆,墨兰作为曹皇后喜爱的义女,自然也在皇宫中度过。
而另一边的林府,虽然也悬挂了灯笼,贴上了桃符,备下了丰盛的年夜饭,但相较于皇宫的喧闹和盛家的人丁兴旺,终究显得有些冷清。
厅堂内,炭火烧得暖融融的,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,却只有林噙霜与盛长梧母子二人对坐。
林噙霜望着窗外不时升空的绚烂烟花,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:“这大年夜的团圆日子,独独少了墨儿在身边,总觉得这心里头……空落落的。”
盛长梧为母亲布菜,温声安慰道:“母亲且宽心,墨儿在宫中自有圣人娘娘照拂,安全无虞。明日一早,儿子便进宫去,接她回府,定让母亲好好团圆。”
林噙霜知道儿子如今地位不同,行事自有章法,闻言点了点头,但眉宇间的思念并未完全散去。
翌日,大年初一,盛长梧依言早早便递牌子入宫。他如今是朝廷重臣,又深得帝心,接妹妹回府小住并非难事,他亲自向赵祯和曹皇后说明了情况,恳请让墨儿回林府住上一段时日,以慰母亲思念之情。
赵祯心情正好,又感念盛长梧为国操劳,且墨兰在宫中已陪伴皇后和太子多时,便爽快地应允了,还笑着打趣道:“盛爱卿是个孝子,也是个好兄长。准了,便让福安在你府上住到三月春深再回宫不迟。”
盛长梧谢恩后,亲自去接了墨兰。墨兰早已收拾妥当,见到哥哥,脸上是藏不住的雀跃,回到林府,马车刚停稳,墨兰便提着裙摆跳下车,奔向早已等在门前的林噙霜。
“阿娘!我回来啦!”墨兰扑进林噙霜怀里,声音清脆甜美。
“哎哟,我的墨儿!可算回来了!快让阿娘好好看看!”林噙霜紧紧抱住女儿,脸上笑开了花,昨夜的寂寥一扫而空,眼底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满足。
她摸着墨兰的脸颊,连声道:“在宫里可好?吃得可习惯?睡得可安稳?”
墨兰依偎着母亲,叽叽喳喳地说着宫中的趣事,特别是小太子赵耀的可爱模样。林噙霜听得津津有味,目光片刻不离女儿。
盛长梧站在一旁,看着母亲和妹妹相拥的温馨场景,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,他走上前,对二人说道:“我已向官家请准,墨儿此次回府,可以住到三月之后再去宫中。”
“真的?太好了!”墨兰高兴地拍手,林噙霜更是喜出望外,连声道:“好!好!还是梧哥儿想得周到!”
自此,林府中便充满了墨兰的欢声笑语,林噙霜每日亲自张罗女儿爱吃的菜肴,盛长梧即便公务繁忙,也会尽量抽空陪伴母亲和妹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