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盛长梧走到墨兰身边,轻轻拍了拍她的头,真诚地夸赞道:“墨儿今天真棒,诗念得很好。”
得到最崇拜的哥哥的肯定,墨兰的小脸上绽放出比烟火还要明亮的光彩,自信心倍增。
除夕的热闹尚未完全散去,汴京城内每年此时,城内最大的酒楼“荟英楼”都会举办一场大型诗会,广邀天下才子。
只要是本年参加春闱的考生,皆可凭身份文书入内,免费享用茶水,更吸引人的是,在此所作诗词若被酒楼评为上佳,不仅酒水全免,作品还会被精心装裱,悬挂于酒楼显眼处,供人品评,实乃扬名立万的绝佳机会。
更重要的是,此地文人墨客云集,互相交流切磋,或许还能遇到志同道合的知音。
一贯喜好热闹的顾廷烨,每年都不会错过这个场合,他虽不执着功名,却极爱这自由挥洒才情、纵论天下的氛围,今年,他特意拉上了好友盛长柏。
“长柏,整日闷在书院有什么趣儿?跟我去荟英楼的诗会瞧瞧,那才叫热闹!”顾廷烨揽着盛长柏的肩膀怂恿道。
盛长柏性子沉稳,平日多在书院苦读,对此类集会确实了解不多,但也被勾起了一丝好奇,便点头应允。
顾廷烨眼珠一转,又道:“对了,你家那位三弟弟,今年不也要下场春闱吗?何不叫上他一同前去?人多也热闹些!”
盛长柏闻言,却微微蹙眉,下意识说道:“三弟他……正在家中潜心备考,还是莫要打扰他为好。”
顾廷烨却不以为然,哈哈一笑:“哎哟我的长柏兄,正因为要考试,才更该适时放松一下,总绷着根弦怎么行?
再说,那地方聚集的都是各地赶考的学子,听听别人议论时政、交流学问,说不定还能汲取些考场经验,开阔眼界,岂不比闭门造车强?”
盛长柏仔细一想,觉得顾廷烨这番话确有道理,学问之道,张弛有度,博采众长亦是正理,于是他回到家中,寻到正在书房默写经义的盛长梧,语气平和地提议道:
“三弟,汴京城最大的荟英楼正在举办诗会,去的多是本届参与春闱的学子。氛围颇佳,亦可交流学问,不若随我同去观摩一番?” 他并没有提及顾廷烨也在。
盛长梧也听闻过,却一直没有去看过,这次去还能了解同期学子水平,确是难得的机会,他略一思索,便放下笔,展颜笑道:“多谢二哥哥相邀,长梧愿往。”
到了诗会那日,荟英楼前车马簇簇,人流如织, 尚未进门,已能听到内里传来的朗朗诗声与阵阵喝彩。
盛长柏与盛长梧刚下马车,便听见一个洪亮又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:
“长柏兄!怀瑾兄!这里!这里!”
兄弟二人循声望去,只见顾廷烨一身锦袍,意气风发地站在酒楼门口的石阶上,正用力地朝他们挥舞着手臂,脸上洋溢着热情爽朗的笑容,在熙攘人群中格外显眼。
盛长柏这才明白,原来顾廷烨早已在此等候,他看了身旁的弟弟一眼,只见盛长梧脸上并无讶异,只是从容地朝着顾廷烨的方向微微颔首。
三人汇合,寒暄两句,便一同踏入那扇通往才情与喧嚣的大门,楼内墨香与酒香混杂,诗词歌赋之声不绝于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