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完铺面后,盛长梧此行还有个目的,就是给他讨厌的顾廷烨提前埋下一根刺,阻止他像前世那般轻松吞并白家庞大的家产。
他知道,按照此时的礼法和宗族规矩,外姓人继承母族产业,通常需要改姓、入籍,以示承嗣香火,如此一来,便自动放弃了父族的继承权。
而顾廷烨前世却是个例外,他既继承了白家泼天的财富,又未曾真正改姓,最终还承袭了宁远侯的爵位,将白家产业完全融入顾家,这等于是将白家彻底吃绝户。
盛长梧既然重活一世,又早早与顾廷烨有了交集,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给对方添堵的机会,他动用了一些关系和银钱,很快便打听到了白家目前的内部情况。
白老太爷白师堂年事已高,与妻子只育有一女,便是顾廷烨的生母白氏,此外,白师堂还有几位妾室,其中一位育有一子,名为白景善,乃是白家目前唯一的庶子,年纪二十八,在白家经营中挂着闲职,并无实权,心中常有不平之气。
盛长梧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,以洽谈生意为名,与这位白景善偶遇了,在一处雅静的茶楼包厢内,寒暄过后,盛长梧故作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白家的未来。
“白兄,请恕小弟直言,”盛长梧端着茶杯,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耿直与忧虑,“小弟居住在汴京,偶闻一些关于贵府的传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白景善本就对家产归属极为敏感,立刻追问:“盛小公子但说无妨,是何传言?”
盛长梧压低声音,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:“听闻……宁远侯府的顾家,似乎对贵府的产业颇为关注,尤其是那位顾家二郎,顾廷烨,他毕竟是白家外孙嘛……”
他刻意顿了顿,观察着白景善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,继续道,“按说,外姓子继承家业,需得改姓入宗,方可名正言顺,可小弟听说,顾家似乎并无此意,只想让顾廷烨直接接手,这……这岂不是将白家百年基业,平白改姓了顾?这与……与那等强取豪夺、吃绝户的行径,有何分别?”
吃绝户三个字,如同尖针,狠狠扎在了白景善的心上!他脸色涨红,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他一直隐隐有此担忧,只是不敢深想,如今被盛长梧这个局外人一语点破,顿时觉得危机重重!
“他们敢!”白景善猛地一拍桌子,怒道,“我白家尚有男丁在此,岂容外姓之人觊觎家产!”
盛长梧见他已入局中,又添了一把火,装作好意提醒道:“白兄息怒,小弟还听闻,白老太爷似乎颇为疼爱这个外孙,说不定……还会写信召他前来扬州。白兄还需早做打算,留意府中往来信件和老太爷的动向才是,毕竟,名分大义固然重要,但有些事,若让对方占了先机,恐怕就难办了……”
这番话,既是提醒,也是怂恿,暗示白景善要主动争取,甚至可以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监控父亲,阻止顾廷烨接到召唤。
白景善此刻已被巨大的危机感和对家产的渴望冲昏了头脑,觉得盛长梧句句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。
他站起身,对着盛长梧郑重一揖:“多谢盛小公子仗义执言,提醒之恩,白某没齿难忘!此事我已知晓,定不会让他们得逞!我才是白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,就算我是庶出,也轮不到他一个外姓子!”
盛长梧虚扶一下,谦逊道:“白兄言重了,小弟只是不忍见白家基业旁落,随口一提罢了。此事关乎贵府家务,小弟不便再多言,就此别过。”
离开茶楼,盛长梧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,种子已经播下,以白景善对家产的执念和对顾廷烨的忌惮,他必定会在白家内部掀起波澜,想方设法阻挠顾廷烨顺利接手白家产业。
顾廷烨啊,顾廷烨,我送你的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