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首还坐着几个年纪不等的孩子,十二岁左右略显文静的盛长榕、五岁左右正好奇打量他的盛长松、七岁左右梳着双丫髻、模样秀气的盛淑兰,以及被奶娘抱在怀里、约莫两岁大的小不点盛品兰。
盛维见盛长梧进来,笑着招呼他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,然后对家人介绍道:“母亲,雪华,还有你们几个小的,都认仔细了,这位便是你们二叔家的三哥儿,长梧。就是那个在汴京城里被官家亲口夸赞、写了《三字经》和那些有趣故事的神童!”
此言一出,几个孩子的目光“唰”地一下全集中到了盛长梧身上,充满了好奇、惊讶甚至是一丝崇拜。
大房老太太眯着眼,慈爱地打量着盛长梧,连连点头:“好孩子,好孩子!早就听你伯父念叨你,今日总算见着了,模样生得真好,这通身的气度,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样子!比你伯父年轻时强多了!” 她这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。
李雪华也笑着接口,语气热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:“是啊,母亲说得对,长梧侄儿真是给我们盛家长脸了!你写的那个《三字经》,连我们家长松都开始学着背了,朗朗上口,真是好东西!”
她说着,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五岁儿子盛长松,“松哥儿,你不是一直好奇神童哥哥吗?快叫人啊。”
小长松有些害羞,但还是鼓起勇气,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:“神童哥哥好!” 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位传说中哥哥的好奇。
盛长梧温和地笑了笑,回应道:“长松弟弟好,叫我三哥就好。” 他又转向老太太和李雪华,谦逊地说:“祖母、伯母过誉了,长梧只是侥幸得了些虚名,当不得真。伯父将宥阳家业打理得如此兴旺,才是真正的能耐。”
盛维听了哈哈大笑,显然很是受用。
李雪华又指着另外几个孩子道:“这是你长榕哥哥,淑兰妹妹,还有最小的品兰。”
十二岁的盛长榕已经懂事,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平辈礼:“三弟。” 态度礼貌而略显拘谨。
七岁的盛淑兰则有些腼腆,红着小脸,声音细细地叫了一声:“三哥哥。” 便低下头去,偶尔偷偷抬眼瞄一下这位名声在外的堂兄。
两岁的盛品兰在奶娘怀里咿咿呀呀,挥舞着小手,引得众人发笑。
膳后,撤去碗碟,换上清茶。
大房老太太拉着盛长梧的手,关切地问道:“好孩子,这一路从汴京过来,辛苦了吧?在宥阳备考,缺什么短什么,只管跟你伯父伯母说,千万别客气,就把这里当自己家!”
李雪华也连忙道:“母亲说的是,长梧啊,你安心住下备考便是,你伯父都跟我们说了,你要参加秋闱,这是天大的好事!”
她转头对自己的几个孩子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们几个,平日里也要多向你们三哥(三弟)学着点!看看你们三哥,年纪比你们长榕哥哥还小,学问却这般了得,如今都要去考举人了!这才是我们盛家子弟该有的志气!”
盛长榕闻言,认真地点了点头,盛长松则眨巴着眼睛,也点了点头,淑兰依旧害羞地低着头,但听得十分认真。
盛长梧连忙道:“伯母言重了,长榕兄长沉稳,淑兰妹妹娴静,长松弟弟和品兰妹妹活泼可爱,各有长处。科举之路艰难,小侄也只是尽力一试,还需向兄长和伯父多多请教。”
他这番不骄不躁、友爱兄弟姐妹的话,让在座的长辈听了更是满意,觉得这孩子不仅才华出众,人品更是难得。
又闲聊了一阵家常,问了些扬州和汴京的情况后,见夜色已深,盛维便道:“长梧一路劳顿,今日早些歇息吧。客房都已备好,有什么不习惯的,随时让下人来说。”
盛长梧起身,向在座的长辈和兄姐妹妹们一一告辞,在仆役的引领下,回到了为他准备的整洁舒适的客房。
洗漱完毕,躺在柔软的床榻上,听着窗外宥阳与汴京、扬州截然不同的夜晚虫鸣,盛长梧心中一片宁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