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盛长梧告退离去后,赵祯脸上的笑意散去,他沉吟片刻,对侍立在一旁的心腹大太监任守忠吩咐道:“守忠。”
“老奴在。”
“你去查查,当年那位林清远……他家的旧宅府邸,如今情况如何了,若还空着,或者情况合适,你想办法将它收归回来。”赵祯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任守忠心中微微一惊,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深意,他连忙躬身应道:“是,大家!老奴明白,这就去办!”
赵祯微微颔首,目光再次投向殿外,当年那次变法失败牵连林清远,让林噙霜原本幸福美满的一生,如今却只能做别人妾室,他也只能弥补一下,也是对盛长梧的看中。
得到了皇帝赵祯的首肯,盛长梧科举之路的最大障碍已扫清,回到盛府,他与盛纮通了气。
盛纮知道此事若说是儿子自己的主意,难免引来嫡母盛老太太的唠叨和其他房不必要的猜测与非议,不如借势而为。
于是,盛纮召集了全家在寿安堂说话。他面带得色,又带着几分郑重地宣布:“今日叫大家来,是有一事告知。官家今日特意召见,下了口谕,让梧哥儿参加今年的科举秋闱。”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
王若弗最先忍不住,疑惑道:“官人,梧哥儿不是已经有了同进士出身和官职吗?怎么官家还让他去考科举?这……这是何意啊?”
她心里嘀咕,难道之前的赏赐不算数了?
盛老太太闻言,眉头微蹙,眼中闪过一丝忧虑,看向盛长梧:“梧哥儿,你老实告诉祖母,可是你在外头……行事有何不妥,惹了官家不悦,官家这才要再考校于你?”
盛纮连忙摆手,解释道:“母亲切勿多想!绝无此事!官家对梧哥儿喜爱依旧,此番安排,定有深意。”
这时,盛长梧适时地站了出来,对着祖母和嫡母恭敬地行了一礼,神色坦然地说道:“祖母,母亲,父亲所言属实,官家对孙儿说是想借此机会,更全面地考量一下孙儿这些时日的学问进益,科举乃国家大典,最能检验真实水平,官家是想看看孙儿是否担得起之前的恩赏,是否有真才实学立足于朝堂。”
他将一切都推到了圣意上,合情合理,让人无法质疑,也堵住了悠悠众口。
盛老太太听了这番解释,仔细看了看孙儿坦然镇定的神色,这才放下心来,点了点头:“原来如此。既然是官家的意思,那便是天恩,也是对你的一份看重,梧哥儿,那你更需谨慎对待,好好准备,切莫辜负了圣意。”
“祖母放心,孙儿明白,定当全力以赴。”盛长梧恭敬应下。
此事便在盛纮父子的巧妙说辞下定了性。众人散去后,各自心思却不同。
王若弗回到葳蕤轩,还是觉得有些不解,拉着盛纮追问:“官人,官家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?真的就只是为了考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