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话不知是在说顾廷烨,还是隐隐包含了对自己教育方式的懊恼,以及对眼前局面的无力。
一场原本可能成为激励谈话的家庭交流,最终以顾廷烨的负气离去和顾偃开的怒火中烧告终。
顾廷煜的调解显得苍白无力,而小秦氏看似贤惠的举动,则如同在父子裂痕中又悄悄埋下了一根刺。
齐国公府,装饰华美典雅的厅堂内
齐国公与平宁郡主对坐饮茶,刚刚结束的宁远侯府马球会自然是闲聊的话题,齐国公回想起盛长梧驯服烈马的场景,依旧忍不住赞叹,他对妻子说道:
“夫人,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,盛家那个孩子,盛长梧,果真名不虚传!原以为只是诗文了得,没曾想骑术也如此惊人,临危不乱,是个全才!官家青睐他,不是没有道理的。”
然而,平宁郡主闻言,那张保养得宜的美丽脸庞上却掠过一丝不以为然,在她心中,自己的儿子齐衡才是千好万好,是这汴京城里最出色、最完美的孩子,容不得别人轻易超越,尤其是一个出身不如齐家的庶子(她内心对盛长梧的出身仍有芥蒂)。
她轻轻放下茶盏,用她那特有的、带着矜持与傲气的语调说道:“国公爷这话说的,我们衡儿难道就差了么?盛家那孩子不过是仗着几分急智和运气罢了。我们衡儿自小读书明理,性情温厚,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风。骑术不佳有何要紧?明日我便去请汴京最好的骑射师傅来府上,专门教导衡儿练习骑马!”
她越说越觉得有理,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超越盛长梧的景象,语气更加坚定:“我们衡儿资质聪颖,只要肯下功夫,假以时日,定然能后来居上,必定比那盛长梧还要厉害!”
坐在一旁安静聆听的齐衡,听到母亲如此直白地拿自己与盛长梧比较,并且说出这般必胜的言论,白皙俊秀的脸庞上不禁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。
他其实内心对盛长梧今日的表现是颇为佩服的,也觉得母亲这话说得有些过于绝对,但他自幼接受严格的礼教,孝道为先,从不敢当面反驳母亲,尤其母亲是为了维护他。
他只能微微低下头,轻声应了一句:“母亲……” 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劝阻的意味,却不敢多言。
平宁郡主见儿子这般谦逊,更是怜爱,觉得儿子受了委屈,柔声道:“衡儿莫要妄自菲薄,我的儿子,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齐国公看着妻子这般模样,深知她的脾性,只是无奈地笑了笑,不再多言。
他心中明白,盛长梧所展现的,不仅仅是骑术,更是一种超越年龄的胆识、沉稳和应变能力,这并非单靠练习就能轻易企及的。
但面对护子心切、又极其看重门第颜面的妻子,他也不想再多争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