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便到了盛长梧需启程前往汴京的日子,码头上,盛纮携王若弗、盛华兰、盛长柏一同为盛长梧、林噙霜以及年幼的墨兰送行。
此番离别与以往不同,不再是短暂的分别,而是意味着盛长梧将常驻汴京城,开启新的篇章。
盛纮拍着儿子的肩膀,千叮万嘱:“梧哥儿,到了汴京,一切小心,秘阁读书机会难得,定要勤勉用功,莫负圣恩。遇事多与范先生商议。”
王若弗也难得地说了几句关怀的话,华兰和长柏则与弟弟妹妹道别。
林噙霜抱着墨兰,眼中含泪,既有离愁,更有对未来的憧憬,她向盛纮和王若弗盈盈一拜:“主君,大娘子放心,妾身定会照顾好梧哥儿和墨兰。”
船帆扬起,盛长梧站在船头,林噙霜抱着墨兰在一旁,向着岸上的家人挥手告别,船只缓缓离岸,顺着运河水流,向着帝都汴京的方向驶去。
船上数日,抵达汴京。
旅途虽漫长,但好在一切顺利,数个日夜后,官船终于抵达了繁华的汴京码头。
早有盛家先前派来的仆役在码头等候,接上他们,几辆马车载着人和行李,驶向了已在汴京安置好的小院。
小院位于汴京相对清静的一个坊内,虽非达官显贵云集的核心区域,但环境整洁,邻居也多是以文官或普通富户为主,治安良好,颇适合读书。
进入小院,只见白墙灰瓦,庭院虽不大,但收拾得干干净净,厅堂、卧室、书房、厨房一应俱全,家具物什也都配置妥当,果然如信中所说“可直接住人”。
林噙霜立刻指挥带来的仆役和原本看守打扫院子的下人,将行李一一归置,并亲自清点了那几箱最重要的金银珠宝和御赐之物,确认一路安然无恙,并无丢失,这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待一切初步安顿,盛长梧拉着母亲的手,站在庭院中,郑重地说道:“阿娘,从今往后,这里便是我们在汴京的家了,家中一切事务,就要劳烦阿娘掌管了。”
这句话,让林噙霜瞬间湿了眼眶。在扬州盛府,她上面有老太太、主君、大娘子,她只是一个需要小心翼翼、看人眼色的妾室。
而在这里,在这个属于他们母子三人的小天地里,她就是真正的女主人!她是神童盛长梧的生母,是这座宅邸的当家主母!
她激动地点头,声音哽咽却充满力量:“好!梧哥儿放心,娘一定把咱们这个家打理得妥妥当当,绝不让你为琐事分心!”
第二日,林噙霜便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,她带着可靠的仆役去了汴京的“人才市”,精心挑选了几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丫鬟、仆妇和一个厨艺不错的厨娘回来,充实家中的人手。
更重要的是,她特意买了一个机灵懂事、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,给盛长梧做书童,负责陪伴和照顾盛长梧的日常读书起居。
盛长梧在熟悉周边环境时,惊喜地发现,他们的小院离范忠家的宅邸非常近,步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。
他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噙霜:“阿娘,范先生家就在附近,师娘一人在家想必也闷,您无事时可以过去找师娘说说话,互相也有个照应。”
林噙霜自然同意,这正是在汴京拓展交际、站稳脚跟的好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