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林栖阁内
盛长梧正与父亲盛纮、母亲林噙霜一同用膳,经过昨日的接风宴,一家人的气氛显得格外融洽。
膳后,林噙霜拉着儿子的手,仔细端详,眼中满是慈爱和关切:“梧哥儿,在汴京一个人可还习惯?吃住可好?有没有人欺负你?” 事无巨细,都是母亲的牵挂。
盛纮则更关心儿子在御前和宰相面前的表现,他捋着胡须,故作镇定但眼神期待地问:“梧哥儿,面见官家和晏相公时,紧张吗?当时是如何对答的?可有何心得感悟?”
盛长梧耐心地一一回答。对母亲,他报喜不报忧,只说一切都好,汴京繁华,先生同窗都很和善。
对父亲,他则详细描述了面圣时的礼仪、官家的和气、晏殊问题的刁钻以及自己应答的思路,当然,他巧妙地加入了一句:“官家看了儿子的字,还夸赞说字如其人,风骨初成,颇有乃父之风呢。”
这句话如同蜜糖,瞬间甜到了盛纮的心坎里!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官家对着儿子称赞自己书法的场景,顿时觉得脸上光彩无限,心中美的冒泡,连日来在同僚间的得意又添了几分实质的内容。
他哈哈大笑,连声道:“好!好!我儿果然给为父长脸!” 心情极好的盛纮,脚下生风地去府衙上值了。
父亲走后,屋内气氛更加轻松。盛长梧见墨兰在榻上咿呀学语,便起了心思。
他拿出一个亮闪闪的小铃铛,蹲在离墨兰几步远的地方,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响声,温柔地鼓励道:“墨儿,来,到哥哥这里来拿。”
林噙霜见状,立刻笑着走到墨兰身后,虚虚地张开手护着,既担心女儿摔倒,又满怀期待地鼓励:“墨儿,乖,走去哥哥那儿。”
小墨兰被那亮晶晶、响叮当的铃铛吸引,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,摇摇晃晃地迈开了小短腿,一步、两步……虽然步履蹒跚,却异常坚定地向哥哥走去。终于,她扑到了盛长梧怀里。
盛长梧一把抱住妹妹,将铃铛放进她的小手里,开心地夸赞道:“墨儿真棒!走得真好!”
林噙霜和周雪娘也在一旁连声夸赞:“四小姐真聪明!”
“墨儿,走得真稳当!”
墨兰似乎听懂了夸奖,手里紧紧攥着铃铛,高兴地摇晃起来,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,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快乐。
林噙霜看着眼前这兄妹友爱的一幕,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满足和幸福感。
她最深切的愿望莫过于此:儿女和睦,互相扶持,她看得明白,以长梧的聪慧和出息,将来根本不需要她多嘴去要求他照顾妹妹,只要他们兄妹感情好,长梧自然会成为墨兰最坚实的依靠。
反之,若她强行要求,反而可能伤了母子、兄妹的情分。
她也看清了盛纮,他骨子里是自私的,对一个出嫁后无法带来直接利益的女儿,即便是嫡出的,他也未必会多么上心,更何况是墨兰?只有兄长真心实意的爱护,才是墨兰未来的保障。
午间休息时, 盛长梧独自一人沉思,荣耀过后,现实的问题浮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