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不错。”杨奇点点头,但考教并未结束,“光会背还不够,需得理解。我且问你,‘孔怀兄弟,同气连枝’何解?”
这是一个需要理解并阐述的题目。盛长梧略一思索,便从容答道:“回大人,此句意为:兄弟之间当相互关怀,因为兄弟如同树木之间同根而生、枝叶相连,血脉同源,理应相亲相爱,相互扶持。”
杨奇眼中赞许之色更浓,决定加大难度:“好。那我再考你诗文,我出一句,你需接上下一句,并说出出处与作者,劝君更尽一杯酒。”
“西出阳关无故人。”盛长梧几乎不假思索便接上,随即补充道,“此句出自唐代诗人王维的《送元二使安西》。”
“善!”杨奇抚须,继续出题,所出诗句愈发冷僻,甚至涉及一些经义的初步理解,其难度早已远超扬州神童试普通考核的范畴,更像是对有相当功底童生的考问。
然而,无论杨奇问出何等题目,盛长梧皆能对答如流。
不仅接续诗句无误,点明出处作者,对于经义的理解虽显稚嫩,却总能抓住核心,言简意赅,显露出远超年龄的悟性和扎实的学识根基。
这一连串的考教下来,内容之广、难度之深,连一旁的盛纮都暗自捏了一把汗,但看到儿子应对自如,对答如流,且每每能有出人意表的精彩之言,他心中的紧张逐渐被巨大的骄傲和喜悦所取代,腰杆都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,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得意笑容。
杨奇越考越是惊讶,越问越是欣喜!他为官多年,见过不少所谓聪慧的孩子,但如盛长梧这般年仅五岁,却思维缜密、知识面广、反应迅捷且言之有物的,实属凤毛麟角,堪称神童!
考教完毕,杨奇抚掌大笑,脸上满是激赏之色,他对盛纮说道:“盛大人!恭喜!恭喜啊!府上竟有如此麒麟儿!天资之高,世所罕见!本官今日真是大开眼界!”
他顿了顿,做出了一个让盛纮又惊又喜的决定:“以此子之才,参加我扬州的神童试,实乃牛刀小试,明珠暗投了,本官意,直接以扬州府的名义,荐其参加今岁在汴京由礼部主持的神童试,届时或许能得见天颜,由官家亲自考校!如此良才美质,合当直达天听,方不负其才!”
盛纮闻言,简直是喜出望外,他原本只求儿子能在扬州考中,博个名声,万万没想到竟能得到知府如此高的评价和这般天大的机遇。
他连忙起身,深深作揖,声音都因激动而有些颤抖:“下官……下官代犬子,多谢府尊大人栽培提携之恩!此恩此德,盛家没齿难忘!”
盛长梧也立刻机灵地跪下,行了大礼,声音清亮:“长梧谢过府尊大人厚爱,定当努力,不负大人举荐之恩!”
杨奇笑着虚扶一下:“快快请起!此子将来必非池中之物,盛大人,你好福气啊!”
盛纮带着盛长梧从知府衙门回来,一路上可谓是春风得意,满面红光。儿子如此争气,得到上官这般赏识和破格推荐,这不仅是儿子个人的荣耀,更是他盛纮教子有方的明证,整个盛家都脸上有光。
一回到盛府,他难掩激动之情,立刻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王若弗和林噙霜,很快,整个盛府上下都知道了——那位年仅五岁的梧哥儿,竟要被知府大人亲自推荐去汴京参加面向全国的神童试,甚至有可能面见官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