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雪后初霁,空气清冷,林噙霜依旧领着盛长梧准时到葳蕤轩给王若弗请安。
王若弗因着昨夜盛纮的留宿,心情颇佳,见了她们母子,虽谈不上多热络,但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,甚至难得地没有刻意为难,只例行公事般问了几句,便让她们退下了。
盛纮在一旁看着,见林噙霜恭顺如常,儿子礼数周全,正室也未甩脸子,心中自是满意,觉得后院安宁,莫过于此。
林噙霜回到林栖阁,并未先用早膳,而是等着儿子,盛长梧去寿安堂给祖母请安后,便熟门熟路地来了林栖阁,陪母亲一同用了早饭。
饭后,盛长梧照例带着小厮前往范先生家。
到了范家,范忠正在指导范文、范棋写字,盛长梧并未打扰,安静等候片刻,待课间才上前,恭敬地说道:
“先生,眼看年节将至,府中想必也要开始准备过年事宜,学生想着,接下来几日便不来叨扰先生了,也好让先生安心准备过年,待节后,学生再来向先生请教功课。”
范忠闻言,心中感慨这孩子虽年幼却如此懂事知礼,点头温言道:“好,年节确实事忙,你且好生过节,玩耍之余,也莫要忘了温习课业,温故方能知新。”
盛长梧郑重应下:“学生谨记先生教诲。” 随后躬身行礼,告辞离去。
转眼到了除夕前一日,盛纮特意将盛长柏和盛长梧叫到书房,指着桌上备好的几份年礼——其中有上好的笔墨纸砚、银炭、以及一些实用的肉食布匹等,对两个儿子谆谆教导:
“柏哥儿,梧哥儿,今日为父带你们去范先生家送年礼,你们需知,读书求学,学问固然要紧,但这为人处世、人情往来亦是不可或缺。”
“范先生学问好,尽心教导你们,这便是恩情,我们适时表达谢意,既是礼数,也是敬重,将来你们无论是否科举入仕,懂得感恩、维系关系,都是一等一的要紧事。”
他这话既是教导儿子,也是自身为官处世之道的心得,他在官场上虽无太大建树,但凭借谨慎周到、善于经营人际关系,倒也一路平稳。
说罢,盛纮便亲自领着两个儿子,带着礼物,登门拜访范忠。
见到盛纮亲自带着两位公子前来,范忠很是意外,连忙迎入。盛纮笑容和煦,语气诚恳:
“范先生,这段时日辛苦您教导犬子。盛某都看在眼里,长柏学问愈发扎实,长梧也进步神速,皆赖先生悉心指,。区区薄礼,不成敬意,聊表谢忱,还望先生笑纳,预祝先生新春吉祥。”
范忠看着那些实用的礼物,又见盛纮身为官员却如此礼遇自己这个清贫的教书先生,言语间更是给足了尊重,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知遇之恩的暖流,十分感动,连连拱手:
“盛大人言重了!教导公子乃是在下分内之事,当不得大人如此厚礼,公子们天资聪颖,刻苦向学,将来必成大器,承蒙大人信任,范某定当竭尽所能,悉心教导!”
盛长柏和盛长梧也在一旁依着父亲的教导,向范忠行礼道谢:“多谢先生教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