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杀意,如同无形的寒潮,席卷整个议事厅。
教廷这部庞大的机器,为了对付哪吒,开始真正运转起它那隐藏在光明之下的、冰冷而高效的齿轮。
……
数日后,马车终于驶出了荒凉的戈壁区域,前方的地平线上,开始出现连绵起伏的、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般的黑色山脉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和金属矿物的味道,土地贫瘠,植被稀疏,只有一些耐旱的荆棘类植物顽强地生长着。
黑石领,到了。
按照地图指示,领地的核心是一座依靠着黑色山峦修建的、名为“黑鸦堡”的古老城堡。当马车沿着崎岖不平的道路靠近时,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纳尔森也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所谓的黑鸦堡,与其说是一座城堡,不如说是一片巨大的废墟。高大的城墙多处坍塌,布满裂痕和风雨侵蚀的痕迹,城堡主体建筑也是残破不堪,许多塔楼都已经倒塌,只剩下光秃秃的基座。城堡周围看不到任何像样的农田,只有一些低矮破烂的窝棚零星散布,一些面黄肌瘦、衣不蔽体的领民远远地看着这队陌生的马车,眼神麻木而警惕。整个领地弥漫着一股贫穷、破败和死气沉沉的气息。
“这……这就是黑石领?这比听说过的还要……破啊……”纳尔森张大了嘴巴,喃喃道。
就连哪吒也皱了皱眉。他虽然对居住条件要求不高,但这也太寒碜了点,简直像个大型垃圾场。
马车在城堡那扇歪歪斜斜、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大门前停下。一个穿着打满补丁、却浆洗得发白旧军服的老兵,带着几个同样面黄肌瘦、拿着锈蚀长矛的守卫,颤颤巍巍地迎了上来。
“你……你们是什么人?”老兵警惕地问道,声音沙哑。
哪吒懒得废话,直接拿出了国王的任命文书和伯爵印信。
老兵接过文书,仔细辨认了许久(他似乎识字不多),又看了看印信,浑浊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光亮,随即变得激动起来,连忙单膝跪地,声音颤抖:
“属……属下黑石领留守卫队长,巴顿,参见领主大人!我们……我们终于把您盼来了!”
他身后的那些守卫也慌忙跟着跪下,脸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。
哪吒摆了摆手:“起来吧。以后这里我说了算。先说说,现在领地里什么情况?怎么破成这样?”
老兵巴顿站起身,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:“回禀领主大人,黑石领……已经快十年没有真正的领主来管理了。上一任领主大人死在和兽人的冲突中后,王国派来的税务官只会按时来收取重税,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。城堡年久失修,土地贫瘠种不出粮食,唯一的收入就是山里那些危险的矿洞,但经常有魔兽和塌方,矿工死伤惨重,产出也大不如前……再加上边境不宁,兽人和小股流寇时常骚扰……领民们能逃的都逃了,剩下的,都是些没地方可去的老弱病残……”
他的叙述断断续续,却勾勒出了一幅绝望的图景。
纳尔森听得眉头紧锁,感觉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许多。
哪吒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困难,他的目光越过破败的城堡,投向了后方那连绵的、散发着硫磺气息的黑色山脉,尤其是其中一座看起来最为高大、山体呈现暗红色的主峰。
因为就在刚才,悟空激动的声音几乎是在他脑中咆哮起来:
“就是那里!小子!感应最强的地方就在那座红黑色的山里!俺老孙的棍子碎片,肯定就在里面!快!我们快进去找!”
金箍棒碎片的诱惑,瞬间冲淡了所有对领地破败的嫌弃。
哪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,指着那座山问道:“那座山,能进去吗?”
巴顿顺着方向看去,脸色微微一变:“领主大人,那是黑石山脉的主峰‘熔火峰’,是领地里最危险的地方!里面不仅有强大的火系魔兽,地形复杂,而且据说深处有灼热的岩浆和毒气,以前进去探矿的人,很少有能活着出来的!”
“哦?熔火峰?有意思。”哪吒眼中的兴趣更浓了,“准备一下,明天进山。”
“啊?明天就进山?”巴顿和纳尔森都愣住了。
“不然呢?”哪吒瞥了他们一眼,“难道留在这里修这破城堡?”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座仿佛燃烧着的山脉,黑亮的眼睛里跳动着兴奋的光芒。
破败的领地?贫穷的领民?兽人的威胁?教廷的追杀?
在寻找“好玩玩具”面前,这些都暂时靠边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