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坚——!!!”
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、充满了无尽悲痛和暴戾的咆哮,瞬间震碎了客栈房间的所有玻璃!恐怖的雷霆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,整个任家镇上空,刹那间阴云密布,雷蛇狂舞!
石少坚的残魂带着滔天怨念回归,引发的天地异变惊动了整个任家镇。九叔作为茅山同门,对石坚的气息和雷霆之力再熟悉不过,那股暴戾的杀意和悲痛让他心头猛地一沉。再联想到整夜未归、鬼鬼祟祟的秋生和文才,一个极其不妙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。
“不好!出大事了!”九叔脸色剧变,立刻掐指推算,同时循着那怨念残留最浓的方向疾奔而去。当他最终在破屋后的臭水沟里,找到那具被野狗啃噬得面目全非、肢体残缺不全的“东西”时,饶是九叔见惯了各种惨状,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,心更是沉到了谷底。
那依稀可辨的衣物和随身物件,正是石少坚无疑!
“孽徒!孽障啊!”九叔气得浑身发抖,又惊又怒。他几乎可以想象秋生和文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干了什么!这已不是简单的惩戒,这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!
没有丝毫犹豫,九叔强忍着悲痛和愤怒,脱下自己的外袍,小心翼翼地将石少坚那惨不忍睹的残躯包裹好,扛在肩上。他必须立刻去见石坚,无论结果如何,这个礼,必须赔!这个责,必须担!
豪华客栈内,破碎的窗户已被清理,但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雷霆气息,依旧让空气显得格外沉重压抑。石坚端坐在太师椅上,背脊挺得笔直,面沉如水,看不出喜怒。只有那双眼底深处,偶尔有细微的蓝色电弧一闪而过,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。
九叔带着两个抬着担架的徒弟,担架上盖着厚厚的白布,硬着头皮走了进来。文才和秋生放下担架,几乎不敢呼吸,缩在九叔身后。
“大师兄……”九叔艰难开口,抱拳躬身,姿态放得极低。
石坚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冰锥,缓缓扫过担架上那隆起的、散发着恶臭的白布,最终落在九叔身上。那目光平静得可怕,却让九叔感觉如芒在背,仿佛灵魂都被穿透。
“师弟,来了。”石坚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,甚至带着一丝……温和?他抬了抬手,“坐。”
九叔哪里敢坐?他站在原地,只觉得浑身不自在。“大师兄,我……我是来向您赔罪的。我教徒无方,这两个不成器的孽徒……”他侧身让开,露出身后抖如筛糠的文才秋生,“他们一时糊涂,铸下大错,害得少坚师侄……遭此大难!千错万错,皆是我林九管教不严之过!要打要罚,任凭大师兄处置!”说罢,再次深深一躬。
文才和秋生也噗通跪倒,磕头如捣蒜:“大师伯饶命!大师伯饶命啊!我们知道错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