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清没怎么听懂,但知道事情不简单,他走后,周围的看守又多了一批。
安英开始发高烧,浑身滚烫。
牢房里用不了仙法,夏蓝只能打来冷水,浸湿布巾,一遍遍地替他擦拭额头、脖颈和手臂。
喂药时更是艰难,安英牙关紧咬,药汁总是顺着嘴角流下,夏蓝不得不耐心地一点点撬开他的唇齿,用小勺细致地喂进去,再用指腹轻轻擦去他下颌的药渍。
几个时辰后,安英终于悠悠转醒。
高热让他视线模糊,朦胧间看见师尊守在床边,还以为是濒死的幻觉,未语泪先流。
对、对不起......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夏蓝起初没听清,俯身凑近,几缕墨发垂落在安英枕边:你说什么?慢慢说。
安英泪水滚落,浸湿了鬓角,哽咽道:对不起师尊...对不起师弟们......都是我的错......我不该,我不该对师尊有......
夏蓝心头一酸,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发烫的脸颊,力道轻柔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:
没事了,都过去了。云溪好好的,墨尘也复活了,就差你了。等你的事了了,咱们就回凌霄山团聚。
安英也不知听没听清,只是迷迷糊糊地点头,眼皮沉重地阖上,又昏睡过去。
夏蓝守了他整整一日一夜,直到次日黄昏,安英的体温才渐渐降下来,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。
这次他醒来时,眼神清明了许多,虽然依旧虚弱,但总算退了高热。
师尊...他轻声唤道,声音依旧沙哑。
夏蓝立即放下手中那叠写满代码的纸张,快步走到床边,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:感觉如何?还难受吗?
安英望着师尊眼下淡淡的青黑,以及为了照顾他而略显凌乱的衣襟,心中一痛:让您担心了。
知道让我担心,就快点好起来。夏蓝替他掖好被角,玄清等会就来...
正说着,玄清推门而入。
见安英醒了,他微微一笑,眼角细纹舒展开来:
看来是好些了。他上前为安英诊脉,指尖在他腕间停留片刻,点头道:
脉象平稳多了。不过那蛊虫仍在,切记要稳住心神,切莫大喜大悲。
夏蓝这才稍稍安心,接过玄清带来的那沓写满代码的纸张,坐在窗边专注地研究起来。
临走前,玄清趁夏蓝在忙,走到安英床边,看着他苍白的脸色,轻叹一声:
回来就好。想来你这三年也吃了不少苦。有什么话,等你好了就跟你师尊敞开了说。
他这些年为了找你,几乎把仙界翻了个遍,用了无数法子,熬的心力交瘁。如今你回来,我们高兴,他更高兴。
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安英一眼,有什么心事,莫要再瞒着他了。
安英乖顺地点头,目送玄清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