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眼紧闭,长睫因痛苦而剧烈颤抖,眉宇紧紧拧在一起,整个人,就像一张拉满的弓,绷到了极致。
纱幔已然落下,重新隔绝了视线。
“师尊,您别急,缓缓,药马上就好,马上就好……”
林、王二位家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头一跳,哪敢再多停留。
待那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,纱幔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。
夏蓝坐起身,虽然脸色依旧不好,但那双眼睛里先前的痛苦与涣散已然消失,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静水。
他接过云溪适时递上的清水漱了漱口,又用温热的湿帕子擦了擦脸和手,抹去了额角的虚汗和眼角逼出的生理性泪水。
“师尊,您刚才……”云溪拍着胸口,心有余悸,“吓死我了!演得也太真了!”
夏蓝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掠过方才被自己紧紧抓过的床沿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用力的痕迹。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就着云溪的手,慢慢喝了几口温水,润泽干涩的喉咙。
然后,他长长地、彻底地舒了一口气,那气息里带着卸下伪装的疲惫,重新躺了回去,阖上双眼。
“半真半假吧。”他声音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“这身子,也确实不太爽利。”
殿内安静下来,只有更漏滴答作响。
过了好一会儿,就在云溪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,才听到他近乎呢喃的低语,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倦意:
“不过也好……”
“正好借这机会,躺一躺。”
“太累了……”
可还没等他睡着,就听外面匆匆而来的脚步声,墨尘的声音鲜少这般慌乱,他人还没到声音先至:
“师尊!外头来报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