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蓝的指尖悬在疤的上方,迟迟没敢落下,灵力都慢了半拍,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着,又酸又涩。“还是没淡……” 他低声呢喃,声音轻得像怕被墨尘听见,“要是我当年能再快一步,你就不会……”
“师尊。” 墨尘的灵识里传来温温的声音,打断了他的自责。
下一秒,夏蓝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墨尘轻轻握住,带着点微凉的温度,慢慢往那道疤上放 —— 掌心贴上疤痕的瞬间,能清晰感觉到那片皮肤的纹理,还有细微的凸起,却不硌手。
“弟子不疼。”
墨尘的指尖轻轻扣住夏蓝的手,灵识里的语气格外认真,
“当年若不是为了护云溪,弟子也不会挡在前面;若不是师尊你耗费修为,冒着仙基受损的风险,弟子早就不在了。这疤是你们对我好的证明,怎么会是坏事呢?”
夏蓝的指尖微微发颤,喉咙有点发紧。
他想再说些什么,却被墨尘的灵识轻轻打断:“师尊您看,我现在能坐起来,还能跟您说话。再过些日子,我的五感说不定就能恢复了。您该高兴才是,别总盯着这疤自责了。”
夏蓝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涩意,反手握住墨尘的手。
膳堂的食盒送来时,院外飘着淡淡的药香 —— 是夏蓝特意交代熬的药膳粥,要温软、少药味,适合墨尘的身子。
喂饭的动作很轻,夏蓝舀粥、吹凉,云溪在旁递帕子、掰软糕,两人配合得熟稔。
粥快喝完时,夏蓝才轻声问:“累不累?要不要去院子里晒晒太阳?” 墨尘的指尖在他手心里画了个 “累”,却又添了个 “想”—— 他虽没力气多走,却念着院子里的暖光。
云溪扶着墨尘坐在石凳上,夏蓝在旁站了会儿,便转身去取水果,留他们师兄弟说话。
阳光落在两人身上,把影子拉得软长。云溪的指尖在墨尘手心里慢慢写,说的是这三年的 “趣事”。
他努力的想告诉墨尘,这三年大家都像从前一样。
可墨尘能感觉到不同。
云溪的指尖虽轻,掌心却有厚厚的茧,是常年练剑、握笔磨出来的;他写得断断续续,像是在绞尽脑汁拼凑轻松的片段,哪还有从前那个爱闹的小师弟的模样。
是啊,这些所谓的 “趣事”,不过是云溪从忙碌里挤出的零星片段 —— 这三年,他天不亮就去演武场练功,木剑练断了一柄又一柄,手掌心的茧子厚得能磨疼人。
墨尘轻轻握住他的手,指尖慢慢写:
“云溪,你长大了。如今二师兄回来了,大师兄也快了,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的,不会让你这样辛苦了。”
云溪的动作猛地顿住。
风掠过院角的菊花,带起细碎的声响,他的眼泪突然就落了,砸在交握的手背上,烫得很。
这三年他扛过太多,却极少哭,可此刻被这句简单的话戳中,所有的逞强都碎了。
他想擦泪,却被墨尘攥得更紧,指尖在他手心轻轻写着:
“没关系,哭吧,师兄在呢”。
师兄在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