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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【番外1-元景】元景穷阴候,春林早着花(2 / 2)

他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急速耗尽。深吸一口气,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直站在旁边、捋着胡须看热闹的师尊凌虚子。

谁知,他那向来不靠谱的师尊,见状竟也戏精附体。

凌虚子一个箭步冲上来,紧紧抱住元景,用宽大的袖袍捂住脸,声音那叫一个悲切凄惨:

“呜哇!我的小七啊!为师舍不得你啊!你这一去,山高水远,魔头凶残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可让为师怎么活啊!呜呜呜……”

......

谁家神经病师尊快领走。

元景浑身僵硬,被师尊勒得几乎喘不过气,鼻尖萦绕着师尊身上那混合了酒气和不知名草药的味道。
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师尊一边“哭嚎”着,一边动作麻利地往他袖袋、衣襟内衬、甚至储物戒指里,接连塞进了好几件宝光莹莹、灵力磅礴,一看就知绝非凡品的护身法宝,同时耳边传来师尊压得极低的传音:

“傻小子,打不过千万别硬撑,跑!不丢人!保命要紧,宝贝更重要!”

......

行吧。

元景彻底无语。

他最终是在师兄师姐们“深情”的泪眼凝望和师尊“悲痛”的“哭送”中,几乎是带着几分狼狈地挣脱出来,头也不回地快步下山了。

按照卷宗指示,元景一路跋涉,终于寻至传闻中春林时常现身的一片位于人魔交界地带的杏花林。

时值暮春,杏花开得正盛,如云似雪,绵延成海,馥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。林深之处,溪水潺潺,果然见一人背对着他,倚在一棵花开得最繁茂的老杏树下。

那人身着繁复华丽的长袍,袍角绣着暗金色的诡秘纹路,墨色长发未束,随意披散在肩头,随风轻轻拂动。他指尖正捻着一朵飘落的杏花,姿态慵懒闲适。

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,他并未立刻回头,只是懒洋洋地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、仿佛浸透了花香与酒意的磁性:“唔?今日这林子倒是热闹,又来一位……小客人?”

他缓缓转过身,露出一张堪称绝色的面容。肤色白皙近乎透明,五官精致得如同匠人精心雕琢,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挑,流转间自带三分风流笑意。

他的目光落在元景身上,尤其是在他背后那柄古朴长剑上停留一瞬,唇边噙着的玩味笑意加深了几分。

“好俊的剑,好正的剑气。”他赞道,语气轻佻,“这位小仙长,杀气腾腾的,所为何来啊?”他随手抛掉指尖的花瓣,那花瓣打着旋儿,轻飘飘落在溪水中。

元景握紧了手中的剑柄,剑身感受到主人的战意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他神色冷峻,目光如电,锁定在紫袍男子身上,朗声喝道,声音清越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:

“魔头春林!你为祸人间,掳掠生灵,作恶多端!今日我元景便替天行道,取你性命,以正乾坤!”

他报出的,是师门给予的道号,象征着与过去的彻底告别,以及肩负起的新生。

春林闻言,非但不惊不怒,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,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
那笑声清越悦耳,与他“魔头”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。他站起身,优雅地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元景,眼神如同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物什。

“为祸人间?掳掠生灵?作恶多端?”春林重复着元景的指控,眉梢挑得更高,笑意几乎要溢出眼眶,

“小仙长,你这都是从哪个不入流的话本子里看来的桥段?我近日在此赏花饮酒,闲来无事听听曲儿,惬意得很,可没那份闲心去做那些……嗯,无聊又掉价的事儿。”

“休得狡辩!”元景不欲与他多费唇舌,只当这是魔修惯用的迷惑伎俩。他手腕一抖,长剑“锃”然出鞘半寸,凛冽的剑气瞬间激荡开来,吹拂得周围杏花簌簌落下,“卷宗记载,铁证如山!看剑!”

话音未落,他已身随剑走,化作一道流光,挟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剑气,直刺春林心口!

春林叹了口气,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几分:“小古板,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。”他身形不动,直到剑尖即将及体,才猛地抬手——这一次,不再是轻描淡写的格挡,而是屈指一弹!

“铛——!”

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元景虎口发麻,长剑几乎脱手。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剑身传来,震得他气血翻涌,连连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。

他惊骇地看向春林,只见对方依旧站在原地,只是周身气息已然不同,那是一种深不见底、令人心悸的威压。

“现在知道差距了?”春林语气平淡,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,“还要打吗?”

元景咬紧牙关,他自幼天赋异禀,何曾受过如此挫败?一股倔强涌上心头,他再次凝聚灵力,剑身光华大盛,竟是使出了压箱底的绝学——“破云斩”!

剑光如虹,撕裂空气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向春林。

春林摇了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随即并指如刀,随意向前一划。一道凝练至极的紫色魔气后发先至,轻易击碎了绚烂的剑光,余势不减,重重轰在元景的护体灵气上。

“噗——”元景只觉得仿佛被一座大山迎面撞上,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一口鲜血喷出,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。意识瞬间模糊,魂魄都仿佛要被这一击震出体外。

在生死关头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怀中,猛地将师尊塞给他的那个刻满符文的保命金球甩了出去!

金球脱手,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!

春林轻“咦”一声,并未感知到多大的威胁,顺手一把将那光芒中心的金球抓在手中,饶有兴致地打量:

“这什么玩意儿?召唤法宝?啧,你们名门正派就是花样多。

你能召唤出什么来?一条小金龙?还是几道天雷?”

他话音未落,金球光芒骤然大盛,一道威严而强大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。光芒中,一个身影急速凝实——身着繁复庄重的仙尊正装,头戴玉冠,腰悬佩玉,神情冷峻,不怒自威,不是他那吊儿郎当的师尊又是谁?

只是……元景躺在地上,挣扎着抬眼望去,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:师尊今日……怎么穿得如此正式齐整?怪……怪好看的。

他很少见师尊这般打扮,平日里多半是随意披件道袍,头发都懒得束。

那突然出现的仙尊,目光如电,先扫过地上吐血重伤的徒弟,眼神一沉,随即冷冷地锁定手持金球、一脸错愕的春林,声音寒彻骨髓:“能召唤出本尊来——够不够?”

春林看着眼前这位气势全开、与传闻中形象微妙重合的仙道巨擘,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已经黯淡无光的金球,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,半晌,才挤出一句:

“……我靠。”

他抬头,目光在元景和他师尊之间来回扫了扫,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荒谬,“我看你这小子古板严肃、一根筋的性子,怎么都没想过……你师父会是他。”

仙尊闻言,冷哼一声,虽然衣着庄严,但一开口,那熟悉的、不怎么着调的味儿还是透了出来:“怎么?他师尊是我,你很不满意?”

春林干笑两声,连忙将手里的金球像是烫手山芋般抛回给元景,对着仙尊拱了拱手,姿态放低了不少——开玩笑,这位的实力据说打他们魔尊都绰绰有余,他可不想触霉头。

“哈哈,没,没,仙尊说笑了,在下岂敢不满意?误会,都是误会!在下只是想跟贵派这位……嗯,根骨奇佳、正气凛然的小弟子,切磋切磋,交流一下道法魔功,呵呵,交流一下。”

仙尊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,又看了看勉强爬起来、脸色苍白的元景,倒是没立刻发作,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:“切磋?把我徒弟打成这样,你这‘交流’的方式,还挺别致。”

春林:“……” 他感觉这天有点聊不下去了。

元景捂着胸口,强忍着经脉中翻江倒海般的痛楚,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。他看向自家师尊,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里,此刻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和……困惑。

他眨了眨眼,似乎想确认眼前这个衣冠楚楚、气势迫人的人物,真的是那个平时能把道袍穿出乞丐风味、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师尊。

凌虚子仙尊看着小徒弟那难得“专注”望着自己的眼神——他自动理解为劫后余生的依赖与对师尊英姿的崇拜,心中颇为受用。

正准备端足架子,等着小古板感激涕零地说些“多谢师尊救命之恩”、“师尊神威盖世”之类的场面话,甚至已经在心里琢磨着是该矜持地表示“此乃为师分内之事”,还是该趁机教育他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”的道理。

然而,元景微微蹙着眉,似乎经过了短暂的思考,然后非常认真地、带着点纯粹的不解,开口问道:

“师尊,您……您来救我,还特地换装打扮了?哎?胡子也刮了,好难得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凌虚子仙尊那准备接受顶礼膜拜的表情僵在脸上,仿佛被一道无声的天雷劈中。

他嘴角细微地抽动了一下,看着自家徒弟那副“我只是在陈述一个观察到的事实”的认真模样,一口气差点没上来。

“噗嗤——”

站在一旁的春林一个没忍住,直接笑出了声。他赶紧用袖子掩住嘴,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耸动起来,那双桃花眼里盈满了快溢出来的笑意,看看一脸无辜的元景,

又看看表情精彩的凌虚子,只觉得今日这出戏,比魔界最好的戏班子演的还要精彩百倍。

凌虚子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要冷静,这是亲徒弟,打坏了还得自己治。他无视了旁边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魔头,努力维持着仙尊的威严,对着元景咬牙道:

“……本尊那是刚好从法会上下来!还没来得及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