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的提示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急迫。
夏蓝仿佛没有听见。
他一步一步,踉跄着走出寝殿,走过空旷寂静的回廊。沿途遇到的弟子纷纷惊恐地避让行礼,他却视若无睹,眼中没有任何焦点,只有一片灰败的死寂。
他搞砸了。
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师尊。
他需要惩罚。
他需要疼痛来提醒自己,这一切的根源,在于他的失察,他的愚蠢,他的……不作为。
他径直走向戒律刑堂。
值守的刑堂弟子看到形容枯槁、眼神空洞的仙尊突然到来,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跪地行礼:
“仙尊大人!”
夏蓝的目光缓缓扫过堂前那象征着律法与惩戒的黑色獬豸图腾,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:“我来领罚。”
弟子一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仙、仙尊?您要领何罚?”
“戒鞭。十鞭。”夏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平静得可怕,“每日十鞭。”
弟子吓得脸都白了:“仙尊!使不得!您身上旧伤未愈,怎能再受戒鞭?而且……而且所犯何罪啊?”
戒鞭之刑,专惩大过,鞭笞肉身更伤神魂,仙尊如今这状态......
夏蓝不再理会他,径直走向刑架。那里悬挂着一柄暗沉沉的黑色长鞭,鞭身刻满了符文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。他伸手,便要自己去取。
“仙尊!不可!”
刑堂长老闻讯急匆匆赶来,见状吓得肝胆俱裂,死死拦住夏蓝,“仙尊!万万不可啊!您若有何事,自有宗规裁定,岂能自领如此重刑?您这是要折煞老朽,要毁了凌霄山的根基啊!”
夏蓝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缓缓转过头,看向跪地哀求的长老。
“根基?”他轻轻重复了一遍,声音飘忽,“我都快把弟子们……一个个害死了……算什么根基?”
长老闻言更是焦急:“仙尊!您何出此言啊!外头流言传的难听,您不能信啊!那日三界规堂不是已经来检验过了吗!这并非您的过错啊!”
夏蓝却像是下定了决心。他轻轻推开长老,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此事我意已决。你既不动手,便我自己来。”
说罢,他竟真的伸手取下了那柄沉重冰冷的戒鞭!
鞭入手,刺骨的寒意和一种针对神魂的压制力瞬间传来,让他本就虚弱的身子猛地一晃。
他走到行刑的石台前,背对众人,缓缓褪下了上半身的衣袍,露出苍白瘦削的脊背,以及……那日硬扛天雷留下的、尚未完全愈合的狰狞伤痕。
然后,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他扬起了手,毫不犹豫地、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脊背抽了下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