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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章 系统极限压力测试与核心协议的最终确认(2 / 2)

有那么几个瞬间,林夕在剧痛的间隙,模糊地看到陆景深额角滑落的汗珠,和他紧抿的、失去血色的嘴唇。她忽然意识到,这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,此刻正在经历着怎样的内心煎熬。他无法分担她的疼痛,他的“系统”在面对这种纯粹的、无法量化的生理苦难时,可能正承受着比数据溢出更严重的冲击。他所有的冷静,或许正是他对抗自身无力感的方式。

时间在疼痛中变得模糊而漫长。当宫口开全,进入第二产程时,林夕已精疲力尽。助产士和医生围在床边,指导着她用力。陆景深退到稍后的位置,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。在每一次宫缩来临,林夕遵循指令拼命用力时,她能感觉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、那种几乎凝成实质的专注力,像无声的能源,支撑着她榨干最后一丝气力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在一片混沌和竭尽全力之后,一声嘹亮的啼哭,如同天籁,划破了产房里所有的紧张与疲惫。

“恭喜!是个男孩!很健康!”助产士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
林夕瘫软在产床上,浑身被汗水浸透,像刚从水里捞出来。泪水混着汗水模糊了视线。她感到一个温暖的、小小的身体被放在她的胸口,沉甸甸的,带着生命最初的悸动。

她抬起头,在朦胧的泪光中,寻找陆景深的身影。

他站在床边,没有立刻去看孩子,而是先一步上前,伸出手,用无菌纱布极其轻柔地、颤抖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和脸上的泪。他的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,红得厉害,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——如释重负的心疼、难以置信的震撼、还有某种近乎敬畏的、深不见底的温柔。
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喉咙哽咽着,发不出任何像样的音节。最终,他只是俯下身,将一个带着咸湿汗水味道的、轻颤的吻,印在她汗湿的额头上。这个吻,毫无章法,甚至有些狼狈,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力量。

然后,他才仿佛想起什么,转向她胸前的那个小生命。他伸出食指,用指尖最敏感的部位,极其轻缓地碰了碰婴儿皱巴巴的小手。那只小手立刻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指。

陆景深浑身猛地一震,像是被一股微弱的电流击中。他僵在那里,一动不动,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紧紧相连的一小一大两只手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林夕看到,有一颗泪珠,毫无预兆地从他眼角滑落,迅速没入口罩的边缘。他飞快地别过脸,但微微抽动的肩膀泄露了他的失态。

过了好几秒,他才转回头,声音嘶哑得几乎变形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柔软的震颤:“指标……一切正常。系统……新用户,接入成功。”

这句他用惯常术语包装的话语,此刻听来,却成了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。它宣告着,他们共同构建的系统,不仅承受住了极限的压力测试,更成功地完成了一次最伟大的升级——迎来了一个全新的、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
林夕含着泪,笑了。她虚弱地抬起手,覆盖在他依旧被宝宝紧握的手指上。三只手,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连接在一起。

窗外,晨曦微露,天光破晓。产房里,血腥味与消毒水味中,开始弥漫开一种崭新的、混合着奶香与眼泪的、生命的味道。一场艰苦的战役结束了,一个全新的世界,刚刚开始。他们的系统,完成了最重要的迭代,未来的挑战与幸福,都将由他们三人,共同面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