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那人如今已经“消失”八百余载,仙门提起他还是视作楷模。
提起自家师兄,纪昭珩不由得忆及过往,眼中沾染的怀念愈深,声音也放得缓慢下来:“师兄他为人温润谦和,待人有礼不傲慢。更有一颗坚守正道,明辨是非的心。”
即便已过去过去八百余年,他的记忆也从未模糊过。
那人虽然偶尔也会逗弄于他,可却是除了师尊外,这世上待他最好之人。
可惜偏偏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两人,却在同一天离开他。
他眼底的黯然冲淡了眸子里的怀念,落在苏厌浥眼中,让他整颗心都揪成一团。
不自觉地握紧纪昭珩的手,苏厌浥故作随意开口:“我看你也不差。”
从纪昭珩的语气中他便能听出,这人是极其在意他的师兄纪鸣,想来,当年纪鸣离世时,这人并不好过。
就像当年,他再回到那口枯井,连娘亲的尸身都寻不到。
这别扭的安慰,让纪昭珩心中的暖意盛满了,他直接拆穿问道:“阿浥是在宽慰我吗?”
苏厌浥语气有些生硬开口:“你觉得是就是吧。”
只是他语气生硬,唇边上扬的弧度却丝毫不生硬。
随后便听见纪昭珩坚定开口:“必然是的。”
若是他此刻偏过头来看一看,便会发现纪昭珩眼底的爱意与温柔滚烫的惊人。
苏厌浥本就想寻个机会捉弄一下桑修,好以此来引那只跟着他们的孔鸟主动暴露。
可不想桑修这孩子会来事,不等苏厌浥寻到机会,他便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他们沿着河岸走,岸边灌木浆果颇多,都是些野果子,桑修这般山林里野惯了的自然是有有兴趣采摘。
很快他便捧了一捧来到苏厌浥面前,献宝似的开口:“前辈,您尝尝,甜。”
他手里那捧果子乌的红的都有,苏厌浥看着,抬手捏了一颗后在指尖碾碎,目光瞥向桑修:“你用了?”
桑修正要点头,却见苏厌浥敛眉看向自己,目光中的审视让他胆寒。
他整个人僵在原地,如同是被定住了一般。
这果子中确实混杂着酸涩的浆果,他是想同苏厌浥闹着玩呢,即便是被他发现,也不至于让这人动怒啊?
苏厌浥周身的气势骤然沉下来,离他最近的纪昭珩又如何能够没有察觉,当下疑惑开口:“阿浥?”
苏厌浥目光落在桑修口中叼着的杂草上,冷声问他:“这草,从何来的?”
莫说桑修瞪大双眼不解了,便是纪昭珩也不甚明白他这是何意。
见苏厌浥眼中已是不耐的催促,桑修连忙将手中的果子往地上一扔,吐了口中杂草,弱弱开口:“路..路边采的。”
那杂草落在他掌心,海棠色的穗子贴着少年人掌心的肌肤格外显眼。
这东西与其说是杂草,倒不如说是某种不知名的花。
只是它看起来太过不显眼,没有花儿该有的娇美,更像路边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。
桑修叼在嘴里的,苏厌浥满眼嫌弃,并不愿去触碰,转而问他:“可还有?”
桑修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路边,随后摇头:“奇怪,先前还瞧着路边多着呢。”
见此,苏厌浥只好动用妖力将他掌心那一株碾碎,熟悉的香味散开,苏厌浥确定这草的香味与他在假童峰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