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前面的一章有改动,可以回头看一下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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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纪昭珩从自家爱徒房中出来时,已是近乎亥时。
他秉承着一贯的作风,以相互照料为名,必要与苏厌浥同居一处客房。
此刻推门而入,软榻上的人已眼帘轻阖,闻着动静,连半分动作也未曾有。
纪昭珩脚步轻轻来到苏厌浥面前,微微弯下身子,目光落在那淡色的唇珠上停留片刻后,渐渐往上,方与一双凤眼对上。
他满眼温润笑意泛起,口中轻道:“我只当阿浥歇下了。”
苏厌浥身子未动,抬眸轻睨了纪昭珩一眼,慵懒开口:“鬼鬼祟祟,我还当是屋里进了贼。”
他开口时眼尾斜挑如丹砂染就,开合间自带三分媚意,藏着说不尽的风情与凌厉。
纪昭珩在他身前蹲下,倒还有心思与他打趣道:“阿浥看我可像采花贼?”
说着话,他伸手将盘在苏厌浥身边的血蝰拎起,丢置一旁。
苏厌浥闻言却嗤笑出声:“我看仙君大人倒是想拈花惹草。”
他改口倒是极快,虽是一字之差,却是天壤地别。
纪昭珩眉眼带笑,直白应道:“纵是百花生来娇,我也只愿拈取眼前这一朵。”
他惜字如金之名在外,除了苏厌浥,何人能知他如此巧舌如簧,极善甜言蜜语。
这话从他口中吐出,他一脸淡然,反观苏厌浥倒是面上染了几分绯色,没好气道:“本君可不是什么野花野草。”
他眼底分明是愠意,不喜这人将他比作娇花,可偏偏落在纪昭珩眼中却是满面娇嗔,倒当真是情有独钟,满目皆是眼前,哪里还分得清好坏。
他亦懂得见好便收,当下点头应道:“是我言辞不当了,阿浥莫怪。”
说着,他将手搭上苏厌浥的手背,倒是提起了正事:“温师叔闭关多年,今日出关绝非巧合,且我布下的结界被破,幕后之人想来早已侵透太微宫,今日之事也是我失察。
依我看,今日种种皆是冲着太微宫来的,阿浥恐怕是受我所累。”
他这话既是安慰苏厌浥莫要因他所为而心生负担,亦是实言。
能够将闭关的温澹松请出,说明那人必是极其了解太微宫的,且,恐怕正是他门中人。
只是那人是谁,他如今尚猜不出来,只且等着那人必会露出马脚。
说话间,纪昭珩习惯性地指腹轻轻蹭过苏厌浥手背,却没有引来他的巴掌。见此,纪昭珩本欲变本加厉,苏厌浥却反手握住他的掌心,借力坐起身来,神色多了几分严谨开口:“我知道,方才我已传信于郤涉,那几桩案子,我魔宫与你并查。”
他此言是通知纪昭珩自己的决定,不过却未说,他还顺道命郤涉暂停了先前命令之事。
灵城白氏与沧澜阁虽不是他所为,可灵丘城一事确实是他属意郤涉所为,他若是不下令终止,恐怕不久后再有世家灭门,岂不是坐实了纪昭珩乃是非不辨之人。
左右他也不急于一时,何必让纪昭珩在这污水之中越陷越深。
纪昭珩听后,心间愈发柔软,满目柔情开口:“好。”
随后,他于苏厌浥身旁坐下,执意握着人家的手不放,神色严谨说起正事来:“若我所猜不假,这一切的源头应当与蜕骨天丹有关,万灵宗必与此事密不可切,星澜一直在盯着万灵宗,想来他们很快便会有异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