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昭珩在他身旁坐下,抬手拿起酒壶为他斟上,语气极轻道:“这鹿筋取自灵山雪鹿,阿浥尝尝可适口?”
闻言,苏厌浥目光饶有兴趣的看向那色泽宛如鱼肉般雪白的鹿筋。
他记得,前些日子他随嘴提过,想尝一尝那灵山上的灵物是何滋味,这不,今日便已奉到面前了。
将酒壶放下后,纪昭珩又拿起一旁的玉筷,从盅子里夹起一小块软烂的鹿筋喂到苏厌浥嘴边。
待苏厌浥入口后,他方道:“ 人间惯用的做法,提前一日便煨了高汤,炖足了四个时辰。”
那鹿筋入口软糯,唇齿轻轻一抿便化了,浓郁的灵气随之进入肚腑,再被自身收纳。
鹿筋下肚,苏厌浥没有急着开口,而是将杯中酒送入口中后,方勾唇道:“倒也没有多好。”
嘴上如此说,可他眼中的喜爱却是作不得假的。
纪昭珩再次为他倒满了酒水,故作一脸可惜道:“看来这灵物倒也不如传言那般味美。”
说着,他便要将鹿筋撤下去,苏厌浥却按住他的手,语气淡淡开口:“留着吧。”
隐下眼中笑意,纪昭珩方慢悠悠开口:“好,听阿浥的。”
他陪着苏厌浥用膳时多数是苏厌浥在用,而他在一旁添酒布菜,忙得不亦乐乎。
不知不觉间,苏厌浥已是一壶酒下肚,那面色却仍旧是如常,只是微微有些红润。
他酒量自是极好的,也知度,见壶中空了,便不愿再饮。
可纪昭珩却又取出一壶,温声劝道:“阿浥喜爱,多饮几杯也无妨。”
青竹醉乃是人间之物,凡人多饮伤身,可于他们这般有修为在身之人而言,自是不会。
只是酒这种东西,即便是不伤身,喝的多了,也未必会不醉人。
见纪昭珩今日铁了心要劝自己饮酒,苏厌浥目光如炬,紧盯着他,语气里带了一丝促狭问道:“你还想灌醉我不成?”
纪昭珩没反驳,只是看着苏厌浥眼底的笑意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那笑容藏在温顺的表象下,带着点侵略般的狡黠,低声问道:“难道阿浥对自己的酒量还能不信任吗?”
苏厌浥挑了挑眉,他缓缓抬手,指尖搭在纪昭珩肩上,轻蹭了蹭,揣着一丝好奇开口:“说来我好像极少见你饮酒,莫不是你酒量不行?”
他完全没察觉,纪昭珩落在他指尖的目光已然变了味儿,那是如同盯着猎物的眼神,带着毫不掩饰的觊觎。
纪昭珩微微颔首,坦然应道:“嗯,自是不及阿浥。”
见他如此坦然承认,苏厌浥反倒是来了兴致,他拿起酒壶给纪昭珩和自己各自倒满,显然是抱着一副看热闹之态,挑眉笑道:“比比。”
纪昭珩抬眸看向他,同样也缓缓勾起嘴角来:“比什么?”
苏厌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眼中的深意,直接了当道:“酒啊!”
可纪昭珩却紧盯着他继续开口:“我是说,赢了的,有何奖励?”
“呵,赢了再说。”
缓缓丢下这么一句,苏厌浥已然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,随后他将杯子倾斜而下,目露挑衅地看着纪昭珩。
纪昭珩面上笑意未变,同样端起了面前的酒来,送入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