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偏偏此刻纪昭珩所绘,他竟丝毫也记不起来。
好一会儿后,随着一道淡金光芒闪过,最后一层塔的塔门终于打开。
苏厌浥站在纪昭珩身后未动,等他先一步跨入门内后,这才跟了上去。
这一层与墙则是围着中间的空地。
正南处,塔墙上悬挂着一幅画像,画像上的男子白发金衣,气势非凡,哪怕仅仅只看了一眼画像,也让人不由得从心底生出敬畏来,仿佛多看一眼,便是对那画像的亵渎。
苏厌浥只轻轻瞥了一眼,心中却泛起了一股子烦闷感,不知为何,竟想将那画撕了才好。
他目光依次瞥过去,塔中还有另外三幅画像,一人身着淡金长袍,上绘麒麟踏雪图,面目虽说俊美,可那双眼睛却又带了几分邪气。
苏厌浥仔细一看,才发现他的眼瞳竟是异色的。
在他之后,是一白衣男子的画像,这白衣人的面貌虽比不得前面两人那般惊艳他人,却是端得一副温润如玉之态。
只一眼,苏厌浥便断定开口:“这位是你师尊。”
他语气极其肯定,即便是他从未见过前任仙尊纪无疾,可此刻见了这画像,他立刻变笃定这人是纪无疾。
只因,他在纪昭珩的身上,隐约看见过这人的影子。
都说徒弟随师父,纪昭珩与他师父在气质上当真是过于相像,哪怕只隔着画像,也能让人一眼认出。
果然,纪昭珩微微颔首,淡笑开口:“阿浥猜的没错,是我师尊。”
看着画像中的自家师尊,纪昭珩眼底隐匿地闪过一丝神伤。
很快,他便将目光移开,看向另一幅画像上的苍衣青年,随后缓步走到画像前,语气淡淡开口:“这位是我师兄——纪鸣。”
苏厌浥的目光随着他开口而移过去,画像上的青年正面露笑容,一手持剑,一手握着酒壶仰头灌下。
而在这人的画像前,摆着一柄长剑,剑柄与别的剑不同,清透可视物。
正是纪鸣的本命法器青鸣剑。
看见那剑,苏厌浥便知,困扰仙门多年的传言,今日可证实了。
他抿了抿唇,行至纪昭珩身后,方轻声问道:“传言你师兄他...”
他这人说话从来不曾吞吞吐吐,可此刻说起话来竟也多了几分犹豫。
纪昭珩接任仙尊之位时,纪鸣便无故消失了,太微宫从未公布过这其中缘由,纪昭珩也从不提起纪鸣之事。
这么多年来,仙门中一直有传言,纪鸣早已身故,否则仙尊之位又怎么会轮到纪昭珩担任。
甚至更有传言,纪昭珩为夺取仙尊之位,暗中使计害了其师兄纪鸣。
可传言总归是传言,谁也无法证实纪鸣究竟是生是死。
苏厌浥到底是晚生了几百年,并不知道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仙尊首徒。
对于纪鸣,他也就是闲暇之时,从别人口中听过那么三言两语。
此刻见到了正主的画像与配剑,他心中倒是确定了,纪鸣确实已然亡故。
若非如此,这剑又怎会被撇在此处,且自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