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对讲机大部分时间保持着沉默，只有偶尔简短的路况通报。
“一号车，前方沙脊较软，减速慢行。”
“二号车收到。”
“右侧视野良好，无异常。”
“收到。”
这种沉默的行进充满了张力。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，目光不断扫视着窗外单调却危机四伏的景色。身体的疲惫被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暂时压制。
直到驶离黑水城区域一个多小时后，四周彻底变为茫茫沙海，确认没有任何跟踪迹象，对讲机里才传来吴山岳稍稍放松的声音：“保持队形，提高车速。计划下午抵达补给点。”
午后时分，那个边境小镇的模糊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，微弱的手机信号也断断续续地出现。
“一号车呼叫二号车，前方小镇。我们不在镇内停留。老金，你车续航怎么样？”
“二号车油料还能跑两百公里左右。”
“足够。我们绕镇北外围土路过去，三公里外有个废弃的烽火台，我们在那里短暂停留。二号车，你负责进入镇子购买补给，尽量低调，速去速回。一号车在烽火台警戒策应。”
“二号车明白。”
两辆车偏离主路，扬起沙尘，驶向镇外那座残破的土坯烽火台遗址。一号车利用残垣断壁隐蔽起来，吴山岳和陈玺再次登上高处，用望远镜监视着小镇方向和来路。二号车则稍作停留，由金万两和凌笑笑换上更普通的户外服装，开车前往小镇。
半小时后，二号车返回，带来了充足的燃料、食物和饮用水。没有多做交流，物资被快速平分装入两辆车。
“出发！保持现有编队！”吴山岳一声令下。
两辆车再次启程，绕过小镇，汇入东南方向的省级公路。虽然路上的车辆依旧稀少，但融入公路车流后，两辆车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，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兀，安全感也增加了几分。
直到彻底远离小镇，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片区域的任何轮廓，对讲机里才传来金万两长出一口气的声音：“呼……总算出来了……”
夕阳将两辆车的影子在戈壁滩上拉得很长，仿佛两个相依前行的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