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套,”沐颜汐定了定神,开始细细描述,“交领右衽的常服袍子,但别弄成宽袍大袖那种拖沓样。要修身,能显出身形的,肩膀这儿,”她伸出指尖,在沈亦舟肩头比划着,“得撑得起来,线条要利落干净。束腰,”
她的手指顺着肩线滑到腰侧,指尖隔着薄薄的夏衫,能隐约触到他劲瘦腰身的轮廓,“这里收三分就好,用同色系的革带,带钩选简洁大气的,别弄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。”
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,隔着衣料划过他身上的线条,沈亦舟只觉得被她碰过的地方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,酥酥麻麻的,顺着骨头缝往里钻。
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,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,强逼着自己凝神,笔尖在宣纸上流畅游走。墨色勾勒出挺拔的肩线,收束的腰身,笔锋转折间带着种行云流水的洒脱劲儿。
“袖口,”沐颜汐没留意他的异样,继续往下说,“别太大,得方便活动,用银线滚边,暗纹就…绣流云纹吧,低调点才好看。领口和衣襟边缘也用同样的银线滚窄边。”
沈亦舟笔下没停,流畅的线条很快就把她描述的细节勾勒出来。
他画得又快又好,不是工笔那般细致入微,却带着写意的传神,寥寥数笔,一件既显贵气又透着干练洒脱的男式常服就跃然纸上,连衣袂都像带着风似的。
“怎么样?”沈亦舟搁下笔,得意地挑着眉看向沐颜汐,尾音微微上扬,明摆着是想讨句表扬。
沐颜汐看着纸上的图样,着实有些惊讶。
她知道沈亦舟字写得好,龙飞凤舞的颇有风骨,却没料到他画画也这么出色。
线条流畅,构图精准,把她描述的样子完美呈现出来,甚至还添了几分飘逸的神韵。
沈家虽把他养得骄纵了些,但在才学教养上,确实没含糊,没养出那种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。
“不错。”沐颜汐真心实意地点头,目光从图纸移到他脸上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,落在他神采飞扬的侧脸上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,挺直的鼻梁下,唇角勾着自信又带点孩子气的弧度。
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搔了一下,泛起一丝微痒的涟漪。
“继续!”沈亦舟被她肯定的眼神看得心花怒放,立刻又铺开一张纸,蘸墨提笔,精神头十足,像是准备大展拳脚,“下一套!”
两人一个说,一个画,倒意外地默契和谐。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,混着沐颜汐清越的指点声。
从日常穿的直裰、骑射用的劲装,到稍显正式的鹤氅、清雅闲适的竹纹宽衫……一套套融合了现代审美与古代形制、又完全贴合沈亦舟气质的衣裳图纸,在他笔下一张张诞生。
“好了,十套齐了。”沐颜汐看着摊在书案上的十张图纸,满意地点点头。
接下来,该看布料了。
她走到窗边,确认院里没人,连楚无妄都远远守在院门口,这才转过身,对着书案方向,心念微微一动。
刹那间,一卷卷、一匹匹流光溢彩的布料凭空冒出来,跟瀑布似的倾泻而下,很快堆满了书案和旁边的空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