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亦舟重重点头,眼神也变得锐利:“你放心!这事儿没完!敢动我沈亦舟的合作伙伴,我倒要看看她们有几条命!”
沐颜汐没再说什么,只是看着谢家小院的方向,目光幽深。
和离的念头,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和迫切。
这个烂泥潭,她一天都不想多待了。
只等谢澜之回来!
在此之前,她必须更强大,强大到足以彻底碾碎这些阴沟里的蛆虫!
而谢家小院里,仓惶逃回来的张春花,将还在抽噎的谢文奕狠狠掼在炕上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:“哭哭哭!就知道哭!没用的东西!一点事都办不好!” 她今天丢尽了脸面,怒火全撒在了孩子身上。
谢文允缩在角落,看着弟弟被摔在炕上,吓得小脸煞白,却不敢上前。
他看着奶奶扭曲的脸,看着二伯娘幸灾乐祸的眼神,又想起刚才在客来香门口,沐颜汐那冰冷决绝、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眼神……巨大的恐惧和悔恨,像冰冷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他知道,这一次,他们(他和奶奶她们)是真的,把她推得更远了,远到可能再也无法触及。
暮秋的风卷着枯黄的落叶,在青石镇的街巷间打着旋儿,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。
客来香酒楼的生意却依旧红火,大堂里蒸腾的热气在窗棂上凝成细密的水珠,与门外萧瑟的秋景形成鲜明对比。
沐颜汐裹紧了身上半旧的棉布夹袄,站在二楼账房外间的窗前。
十月的风已带着凛冬的预兆,穿过窗缝发出呜呜的哀鸣。
她呼出的白气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雾,又被她随手抹去。
透过清晰的玻璃,她看到街上行人步履匆匆,裹紧了单薄的秋衣,偶尔有人驻足在客来香门口那块醒目的惠民信息板前查看消息。
沐老板,喝口热茶暖暖。沈亦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一贯的调侃,你这望穿秋水的模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等情郎呢。
沐颜汐转身接过茶杯,指尖立刻被温热的瓷壁熨帖。
她抬眼看向沈亦舟——少年今日穿了件靛青色的夹棉直裰,领口和袖口都镶着兔毛,衬得那张俊脸越发精神。
只是那嘴角挂着的欠揍笑容,依旧让人手痒。
沈掌柜今日倒是人模狗样。沐颜汐抿了口茶,淡淡地回敬,看来沈老爷终于舍得给你做新衣裳了。
啧,沐老板这话说的。沈亦舟夸张地捂住心口,我这叫体面!体面懂不懂?哪像某些人,赚了钱也不知道给自己添件像样的冬衣。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沐颜汐洗得发白的夹袄。
沐颜汐懒得理他,转而谈起正事:十月过半,天越来越冷。我看了近半个月的账目,咱们的惠民货栈批发给货郎的那些小玩意儿,销量开始下滑了。
沈亦舟闻言也正经起来,走到窗前与她并肩而立:确实。天一冷,街上人少了,货郎们的生意也不好做。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。